“张家主，请吧。”陆璟鸢看着张载云哆哆嗦嗦地拄着拐杖起身，这个老毒妇怕是喝了张安的血，连张安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大……大人，老身年事已高，眼神实在不好……”
好几伙，这借口找的。
“来，将孩子们都抱近些，可好好让张家主瞧仔细了，莫要弄错了孩子。”陆璟鸢急忙招呼着。
张载云站在原地，她哪里记得什么这些个孩子长什么样，在她看来，不过都是将死之人，记那么多做什么。
“余大人，老身将每个孩子都当作我张家的宝贝，这每一张脸老身都记在心里，只是……年纪大了，毕竟记不住名字……”
果然是老当益壮，骁勇善战啊。
余宫卿叹了口气，这样的情形，是谁看了都知道隐藏了什么。
“大人，张家长女，张佩玉求见。”
张佩玉？张载云的大女儿？张家未来的家主？余宫卿看了一眼陆璟言，点了点头：“允。”
“民女张佩玉拜见张大人，裴少卿。”只见一名十分清秀的女子上前，行完礼转向陆璟鸢：“皇女殿下万福。”
陆璟鸢点了点头，这就是张平张安的母亲？看上去倒是一位十分稳重的人，就是不知道讲不讲道理了。
“母亲。”张佩玉走到张载云身边，她之前不过去商铺送货，离开了几日，回来收到消息便立马赶到大理寺，倒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局面。
看到张佩玉，张载云瞬间心安，只要张佩玉来了，今日，她便不可能在大理寺栽了，张佩玉一直都是张家的骄傲。
“余大人，民女的母亲，不过是在祠堂中为张家子孙后代祈福，有何错之有？”
“祈福？”陆璟鸢冷哼：“张小姐可曾见过祈福会将婴孩的身体割伤？”
“殿下所言，有何证明？这伤痕是出自我母亲之手，还是出自殿下？”
陆璟鸢皱眉，倒是她自信了，没有想过还有张佩玉这一茬，真不愧是生意人。
“证词已经提供，证人，在座的各位，包括我，都是证人，当然，若说都是屈于我的身份，那么，你张家人说出来的话，总会有可信度。”陆璟鸢看向张平。
“母……母亲……”张平走到堂上，看到张佩玉，有些害怕地朝身后缩了缩，陆璟鸢上前将张平拦在身后，
“哦？怎么，殿下想用一个孩子来威胁张家就范么？”
“没有，张小姐怕是理解错了。”陆璟鸢冷笑：“平儿，你看看对面的人，你可都曾见过？”
张平抬头扫视了一圈，然后轻轻点了点头：“都是旁系的几位主母。”
“张小姐，不妨问问身后，你这七大姑八大姨，作何解释的？”
张佩玉转过身子，皱眉，陆璟鸢这是什么意思，看向张贺云：“二姨母？”
张贺云正准备开口替自己和张载云、张凌云辩解，到了嘴边却是：“是……是大姐，是她……将我和三妹唤来，说是，可以保张家永世平安，财运昌隆。”
张贺云惊恐地闭上嘴巴，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拼命地摇头。
张佩玉看向张凌云：“三姨妈？你说说。”
张凌云急忙上前辩解：“不是的，我们不过是……不过是想着，稍微用一点这些孩子的血，并没有想要杀他们……”
“闭嘴！”张载云制止道，她没有想到，张贺云和张凌云竟然会将事情全盘托出。
“大姐，不是的……”张贺云还想解释，她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不受控制地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纵是张佩玉想证明张载云的青白，但让张贺云她们这么一搅合，哪里还说得清什么。
“二姨母，三姨母，想来，你们自己心有所想，图主家的门面，也不必这般诬陷我母亲。”张佩玉瞪着两人。
“大人……”
“张小姐，这话可没人逼着她们说，张小姐若是说她们图你铺子，那是你们自己的家庭纠纷，这场案子，说的可以行大逆之事残害婴孩。”陆璟鸢上前：“余大人，人证、物证、证词，一应俱全，加之张家几位主母的自认，请大人定夺！”
见裴冉点了点头，余宫卿拿起堂木正准备宣判，却又见张佩玉上前：“大人，民女替张家出此事而感到羞愧，若大人听信他人就如此轻率断案，那今后，张家必定对西棂律法不服。”
裴冉挑眉：“张家女公子这是在威胁大人和本官么？”
“民女不敢。”张佩玉看着裴冉：“此事毕竟也是因张家闹出的误会，张家愿增缴原本多一半的税款以示歉意。”
“余大人以为如何？”张佩玉转身又看向余宫卿：“或者，大人有所犹豫，不妨同裴少卿商议一下，民女并不着急。”
裴冉皱眉看着张佩玉， 她倒是低估了张家，能有张佩玉这样的长女，张家可真是有底气，她若是受了张佩玉的威胁，便是弃西棂的王法于不顾，但若是……裴锦看了一眼陆璟鸢，对于西棂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却不是她和余宫一句话能做得了主的……
“裴少卿做不了主。”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句女声：“不如，张家女公子亲自问问朕？”
张佩玉一愣，随即心凉了半截，她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竟然会把陆影招过来。
“微臣参见陛下！”裴锦和余宫卿看到陆影，急忙上前行礼。
“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一旁除了陆璟鸢等人全都跪下。
“儿臣参加母皇，母皇万安。”陆璟鸢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让陆璟筝去趟宫里，果然是明智之举。
“都起来吧。”陆璟上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余爱卿，裴少卿，继续审吧。”
“是，陛下。”余宫卿坐回位置上，看着张佩玉愣在原地的模样，不禁内心暗爽，总算能不被威胁了。
“张佩玉，你可还有什么话？”余宫卿恨不得将证词甩在张佩玉的脸色，让你危险本大人，可给你嚣张的！
从陆影出现的后，张佩玉便一直盘算着，张家在陆影心里的位置到底抵不抵的上一个被废的贵女，现在，她便只有赌，张家这么多年在西棂的成就。
“陛下！张家愿用西棂六成的商铺，保我母亲一个安稳的晚年。”张佩玉走到陆影面前跪下，似乎怕陆影不满意，张佩玉接着说道：“西棂闹市的商铺。”
“玉儿！”六成的闹市商铺意味着什么？张载云急忙上前制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