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七章;可不是靠的会浪公元637年,贞观十年秋,暑气还在旺盛之时。丁未日,戊申时,青龙大吉。闽州城外,西凤破,李钰规划开垦的万亩新田里。今天不同以往,密密麻麻的人头,拥挤到不行。男女老少不知几许多。陇西李氏上三房的族人,成千上万,加上近几年,五湖四海聚会过来的穷人,和想要发财的商人,百姓。又有岭南本地的居民,怕不有十几万人还要多……这里已经提前热闹了三天,李钰早就算到今天的热闹,所以提前播种的时候就空出来了,大片的土地,做聚会的广场使用,所以不必糟蹋庄稼地。今日,是祭拜天地,祭拜五谷神的正日,祭拜仪式,有陇西李氏大房的老族长亲自主持。二房三房的族长,一左一右,跟着磕头,感谢天地赐福,庇佑几千亩地的庄稼迎来了大丰收。另一边的地头。李氏二房,掌管农耕的大管事邹淑仪,怀里抱着一个不到十个月大的男娃,正在吩咐身边的一群管事。“农具可都准备够了?”“回大管事的话,全部都准备妥当了,就等着祭拜结束,族长和大管事您下令了。”“很好。”邹淑仪还没说两句,怀里的男娃就开始折腾起来,手舞足蹈,不停的晃动着,似乎是要下地玩耍,嘴里还不会说话,但是却在叽叽喳喳的,冒出来许多大人们听不懂的鸟语。“别动别动,乖啊,哎呀,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折腾的如此厉害,抱你这一会儿,就把阿姨我累的不行……”看着邹淑仪一头汗水,还伺候不住怀里的孩子,身边的一个美貌妇人,伸出双手要接孩子;“娘子,还是把郎君交给我吧,估计是又想跑着玩耍的,咱家郎君的性子跟家主简直一模一样,一个地方很难停留太久的。”这是邹淑仪儿子的乳娘,说出来的话,听得邹淑仪心花怒放,他生的儿子尽管很小,还不到一岁,可是傻子都看出来了,和族长真的非常的像,邹淑仪最喜欢听人说这个了。“好好好,有劳娘子照顾了。”“看您说的话,我是孩子的乳娘,照顾他是应该的,大管事安排活计差事吧,我带郎君过去转转,他就会开心起来,就不再闹腾了。”“甚好。”乳娘抱着孩子走了,身边也跟着十几个侍女又十几个健壮的下人,可邹淑仪还是不太放心,收起了笑脸的邹大管事扭头看着旁边的邹家姓族人。“跟上去,这里人太多了,我看着就心慌的很,一定要保护好乳娘和你家的小郎君。”“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浑身肌肉,答应一声就走,身后跟着一百多个邹家姓的壮丁,其中有好几十个汉子,手里头拿着明晃晃的铁枪。邹淑仪的大家长滴亲长女,已经被拿掉了,可是邹家姓的两万多族人,没有哪个敢小看邹淑仪半点儿的。邹家姓的族人,是来自五湖
四海的难民,流民,在李氏二房二十一姓里,最是杂乱,同时档次也最低。总是被其他姓的族人笑话,说闲话什么的,甚至……还被人看不起。如今算是露脸了,贵了。因为大家长的滴亲长女,邹大管事给族长生了个男丁。而且长得越来越像族长,族长也很喜欢这个小儿子。整个邹家姓里,现在都围着这个小郎君茶余饭后说事儿。大家长不喜欢多话,邹老夫人可不是好伺候的主,交代多次了,掉一根汗毛,就要处死邹家姓里当值的护卫。当然了,这话说的很严厉,其实就是个态度,真掉根毛,不会杀人的。邹家姓里选出来的三百多个护卫,每一个都是经过邹家那些长老们严格审查的,最后还要一个一个的去过邹大家长那一关。大家长虽然从来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态度已经说明了情况。所以,邹家的三班护卫,每一班都很认真。开什么玩笑?要是保护不力,出了差错,邹大娘子的脾气铁定要杀人的。“对了,刚才说到哪了?”“回大管事的话,您说道准备农耕工具上头了,小郎君闹腾,就没接着往下说。”一个大管事说完,另一个大管事紧接着开口;“启禀娘子,不要紧的,那边的祭拜,还要好一会儿,咱们不用着急,娘子您尽管慢慢安排就是。”“哦对对对,说道这里了,嗯,确实也不着急的,别的倒也没什么,我只交代一条。”“这些玉米,花生,红薯,都是万里之外弄回来的种,族长很是看重的,也投入了大量的心血,收获的时候,都交代下去,监督仔细一些,莫要丢三落四的。”“唯!”邹淑仪掌管农耕多年,可不是普通的大管事,她是农耕的总领头羊,手下十几个大管事跟随,很是威风,在李氏二房家族里,那是响当当的人物。毕竟这是农耕社会,加上李氏二房的土地多到吓死个人。所以邹淑仪的身份很尊贵,也正是因为她一个穷逼的寡妇,现在高高在上,才惹的主母看她不顺眼。现在的邹淑仪可是吸取了教训,三天两头去主母那里请安,然后同时去昔春大娘子屋里请安,把二房的规矩守的滴水不漏,且处处低调,这才把主母的厌恶消化于无形。她本事再大,身份再高贵,也不敢在颜七娘和昔春跟前放肆半点的。“娘子放心,我等一定仔细小心的监督族人们干活。”“是啊,娘子放心,不会出乱子的,这些年,咱们农耕这边,可没有出过一次差错,族里谁不知道?”邹淑仪很满意这些手下;“我知道你们都很厉害,可还是忍不住要啰嗦,大家也别觉得烦,差事做好了比什么都重要,多少人都盯着咱们农耕这一块儿呢,也有人盼望着咱们出些乱子,好来诋毁或者抢夺差事,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是啊。”“可不是嘛,眼红的人太多了,娘子您恐怕不知道吧,就
属下这个差,家里几个兄弟都等着我犯错呢,呵呵,不说了不说了,还是亲兄弟呢,整天就想着来顶替我……”“马兄你以为就你这样?我们梁家六房三支下头,你去问问,哪个看我是顺眼的?还不是因为我是农耕这边的大管事的差招惹来的?”“嗨,家家都差不多吧,我们刘家也是这样,当初我被分来农耕这边,家里人都捂着嘴偷笑。当初,我们家里实在没有差事给我继承了,刚好族长要把农耕这边单独弄出来管理,结果我就被分了出来。我记得清楚,我来这边的时候,家里的兄弟姐妹们都笑话我,说什么,种个地也还想弄出来什么花样?难道种地还能和各处库房相比较高低?”骄傲不服输的邹淑仪冷笑连连;“哼!还真是说对了,真是种出了花样,我农耕这边还真是不次于任何库房的,就是金库那边也不敢小看咱们,粮仓那边没有咱们就更不行了,酿酒那边同样也得来拍马屁,就是掌管酿酒的萧总管事也得给我几分薄面,没有咱们的粮食,喝西北风去?”“那是。”“就是就是。”“都小心啊,以前的收成都在上头看的清楚,这个玉米到也在地面上,眼皮子底下长熟的。”“唯独这个花生,和红薯,长的比萝卜还要深,咱们可是头一回,别弄出笑话来。”“放心吧娘子,不会的。”“没吃过猪肉,还不知道猪跑?”“是啊娘子,您就宽心吃喝,我等一定会安排好的。”“好好好,有了你们啊,我还真是宽心不少呢,要不是你们这些年的帮助和出力,就不会有我邹淑仪的今天,我当然知道你们的本事了。”邹淑仪正在说话,那边就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大管事,祭拜结束了。”“下令吧大管事。”“好,点爆竹。”随着邹淑仪的一声令下,几百米长的地头,一排爆竹开始燃烧。一炷香之后,邹淑仪一挥手,几十个管事的,各自离开。一个十七八的少年,手里拿着老虎耙子,身后带着几十个族人。“阿娘,我去东头那块儿地里……”听到少年的话,邹淑仪转过身来;“叫我总管事。”“是。”“启禀总管事,儿……我是否要带着族人去之前的地里?”邹淑仪没有说话,而是对着少年身后的人群挥了挥手;“都退下,我交代他几句。”“唯!”这是邹淑仪的大儿子,她之前两个儿子,其中一个病死,这个大儿倒是身体结实,存活了下来。可是这也是邹淑仪最大的心病,小儿子是族长的血脉,那是何等高贵?却要和这个贱民出身的大儿子,同母所出。每次想到这里,邹淑仪就心里不太舒服,所以她对大儿子,总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去年就给他说了两个女人,分家出去另过。“你莫要说我偏心,你跟松儿大有不同,他是族长的血脉,娇贵无比的,你的阿耶就是个普通百姓
,当年兵荒马乱的时候,被上代老族长收留。”“咱们感激二房都来不及,所以你不能跟松儿攀比什么,记住没有?”“记住了阿娘,我没有嫉妒过,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阿娘能给我弄来这个二管事的差,儿已经感恩戴德了,且又给儿说了林家禁军的嫡亲女,又有马家的嫡亲女给我做妾室,还分了那许多银钱过日子,儿真的很感激了,儿是个老实人,又不会说好听话,反正这辈子阿娘您叫我干啥我就干啥。”邹淑仪看着懂事老实的儿子,很是欣慰,总算露出久违的笑容,抚摸着青年的头顶;“我知道你一直很懂事的,所以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什么。以后你要记住了,好好的当差,你要有自己的力量,因为你阿弟以后要分家另过的,你得快点成长起来,我和你舅舅还有姨娘,都要老的,只有你和你几个表弟表妹,才能真心实意的帮助松儿,别人我是真不敢放心的。”“阿娘放心,谁敢伤害小郎君,我就割了他的头。”看着大儿子坚定的神色,邹淑仪忍不住喝彩一声;“好!”“说得好,不亏是我邹淑仪生出来的儿子,够种,是个爷们儿。。”“那阿娘,我去干活了。”“去吧,记住,千万别小看了这种地的差事,阿娘我之所以能得到族长的宠爱,可不光是靠着脸蛋儿漂亮,更不是会浪会骚就行的。”“我知道,记住了,族长离不开您的是,您把天下四处的地,都安排的滴水不漏,这才是族长宠您的原因。”“看来你一点不傻吗,去吧去吧,好好的干活,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有本事有能耐的大管事的。”“是,谢阿娘赞同。”总算得到了阿娘的认可和鼓励,邹淑仪的大儿子很激动,扭头带着手下离开,去收割自己负责的田地。啊弟,慢点吃,别噎着了。”“嗯……嗯,……没……事儿,”“我说李大郎,某家给你送只鸡,就挨了十鞭子,这刚一回去,又被阿爹知道了经过,再抽了十鞭子,你说某家冤枉不冤枉?你别只顾着吃!倒是给句话啊!”另一个带着小奶气的童声,也在旁边响了起来;“兄长,你说给我做一个车,什么时候给我弄啊?”只见说话的小孩子,一脸萌新的站在八仙桌旁边,身高比桌子还矮小了两个头。这小孩儿,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大陀螺,仰着个脸,期待的看着桌子边,正在面对一桌子精美的吃食,狂轰乱炸,犹如风卷残云的李钰!这种猴急的吃相,可不就是那饿死鬼投胎一般?屋里一张八仙桌,坐了大小年龄不同的六个人,说话的程处亮,站的笔直,宁肯座位空出来一个,也要坚决保持站力的姿态。没错,今日是第六天了,李钰已经被刑满释放了出来。程咬金的六个崽儿,和秦琼两三岁的儿子~秦怀道,都来了李钰的别院里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