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六章;到底谁干的?心里最惦记的事情,总算有了着落,李世明显得轻松了许多。“阿耶总念叨着说大家长应该把后代孙子们弄过去一个两个,没想到已经弄过去罢啦,真是好手段,竟然瞒过了这许多人的眼睛,佩服佩服。”“也没什么,机密之事,自然要严谨一些的,自己人都不知道,肯定会稳妥的很一些,所以臣就没有叫任何人知道,就是担心遗漏出去。”“大家长考虑的周祥,应当如是。”“想起来那周千晨了周护法了,她的师尊溪道人收录的记名弟子不少,包括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位宰相,都是那溪道人的外门弟子。可是说到她入室弟子上头,听说只有一个,就是那个管着道家对外一切事情的周护法了。这个周道人又是个什么来路,大家长可知晓些许?”“族长要是在半个月前问我,我还真不知道的,前不久我才把她的来路弄明白,她是程咬金正妻的二姑母。”李世民原本没指望着黑衣人能说清楚这个问题的,黑衣人的一群孙子们费尽力气,查了好几年,都没有折腾个子丑寅卯,李世民之所以问,也是顺口一提罢啦,没想到还问出了这种答案。“什么?知节正妻的二姑母?”“不错,她就是她师尊的亲侄女。”“可是……这……我记得清楚,知节正妻的二姑姑下嫁给了范阳卢氏第二房的族长做妻,乃是前朝大司徒的正房主母,卢继善的生母呀?那老太太现在还好好的呆在长安城卢氏老宅里头养生,而且知节的正妻隔三差五就去请安问礼。这可是全长安城百姓都知道的事情,怎么大家长忽然又说,那周道人才是知节的二姑母?”“这……这……别的不说,就说年岁上……恐怕都对不住吧?周道人的年龄似乎也太小了些……”“年岁?族长要是以年岁来定,可就难以弄准了,不说别的,族长前几年还见过溪道人的,族长看来,溪道人的年岁应该在几许多?”“这个……这个……”李世明还真被问住了,因为那溪道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若是只看样子的话,也有四五十岁了。”黑衣人似乎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说话的口气也带着十足的煞气。“臣在他们那里生活了八十年,都没有弄到前四代家主想要的东西,不是臣无能,而是道家的养生秘法,实际上根本不在四大掌教的手里,真正的秘密全在三大护法的手心里捏着。”李世民也跟着摇头叹息,他最清楚家族里的秘密,特别是他当上族长之后,可以查看李氏九房的所有本册,所以他知道,前四代家主之所以送这个大家长过去那边,为的就是长生不老。可是等到最后都没有如愿,不过,虽然没有长生不死,却也不算短寿,不必多说,肯定是这大家长的功劳了。阿公当年和这个大家长交厚,结果
活过了古稀之年,轮到阿耶呢,和这个大家长说上三句就开始吵架,结果惹的这个大能,几十年没有和阿耶来往。结果阿耶弄得够凄凉,这才几岁?就剩下两年多的阳寿了。“我知道大家长一直用心了的,不必自责什么,且太公早就去了黄泉地府多年,找不到就算了吧。”“嗯,臣其实早就找到了那些养生秘法的下落,但是都在三大护法手里保存,臣也是没有办法的。三大护法的身份,并不低于四大掌教半点,特别是左护法,更是道家门里除了道子以外,最至高无上的存在,这一点不需臣多说,族长都看见过的。”李世民狠狠地点了点头,一脸回忆的表情;“不错,那天道子大婚,我看的清清楚楚,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上一任的左护法,之前李平做道子的时候,此人从来没有现世过,或许是没有对外露面的原因吧,总之我是没见过面的。”“那是因为,上代道子觉得她年岁太大,不肯立她为正的原因,所以上任道子和左护法,一直不合,道子的事情都是左护法安排下头弟子管着的。她自己根本就没有多管任何闲事,从来不下终南山半步的,只在陇西劫难后才带着弟子匆忙下山处置后来之事,若是上一任道子立左护法为后院之主,怎能有陇西遇刺的劫难?”听了这些秘密,李世民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呢,那夜我还想着那小妇人是谁?不曾看过一面,一把年纪的孙掌教居然还要跟他行半礼,那小妇人架子也真够大的,不跟任何人说话,好像世人都欠她钱一样,露个脸就走,后来我问了孙掌教才知道,原来她就是上一任的左护法,没想到居然如此年轻。”听到李世民夸上一任左护法年轻,还一脸爱慕的表情,黑衣人轻轻的哼了一声;“好看是真的好看,但是年轻却不见得了。”李世民忽然想起了去年弄回来的萧皇后了,尽管已经六十,可依然风韵犹存,叫李世民每每都不舍得起榻上朝。那上一任的左护法看上去明显比老美人儿萧皇后还要年轻一些的,倘若是有机会能……想到这里的李世民试探着询问;“有五十开外了?”“臣不知道,到是一点臣清楚,她师尊比臣大了二十多岁,这会儿还在终南山里养老,不曾入住黄泉地府。”“嘶……”听了这话的李世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推断,她和大家长差不多的年岁了?”“反正臣过去的时候,她还没有接任左护法的位置,臣跟她不合脾气,其实也没什么仇怨的,无非就是看不惯她那种高高在上,苍天最大,她第二的熊样子。倒是孙师兄总是跟她来往,还总是低三下四的样子,这就是孙师兄唯一叫我看不顺眼的地方了。”李世民对于黑衣人的不屑一顾不好多说什么,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人家孙思邈是个聪明人
,低个头换来的是长生不死,何乐而不为之?你倒是清高傲气,结果呢?太公死去多少年了?你还没有完成当年的差事,说到底你就是败在傲气上头的。“咳……咳……”李世明咳嗽两声之后,不由得感叹;“看来养生秘诀果然在三大护法的手里保管着。”“不错,所以周千晨护法,是程咬金正妻的二姑没什么好稀奇的,她生下来没几天就被她姑姑派人抱走了。清河崔氏对外没有多说半句,把真正的老三当做二闺女养大,最后许给了范阳卢氏做正妻,其实周千晨才是崔氏大房的二女。”“原来如此,真是隐藏的够深了,其实这也不难猜测,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又加上人的私心作怪,溪道人回头又把亲以后收为唯一的亲传弟子也不算稀罕,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如此简单的事情居然是真实存在的,所以越是简单的就越是容易被忽视。”“是啊,最简单的往往就是最直接有效的,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新任道子说的这些话,当真是厉害至极了。”黑衣人感叹两句之后,盯着两人中间的桌子愣愣出神,久久不语。李世民陪着好大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才出声打断平静的局面。“大家长,方才说道还剩下三个道观,应该就是道家宗门,左护法伊茉的属下了吧?”“嗯,正是他的手下,对于终南山的一切,其他四宗门是不会插手任何事情的,更不会轻易的踏进去半步,这是道家门里最大的忌讳,所以即便是臣去了也搞不明白哪里跟哪里。只能安排孩子们下去打听消息,不过仗着多年的根底,办起来也不算太难的,三天就摸清楚了来去。”李世民没有考虑别的,只关心这次行动有没有暴露黑衣人的身份;“不知大家长这次安排的哪些人物下去办差,可莫要露出马脚才好,否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族长放心吧,臣带着两个孙子过去的,与他们说清楚了道门的习惯,剩下的都是孩子们管着,不会有事的。”听到带的是九房的禁军过去,李世民放心了;“如此最好不过了,那剩下的三个道观都是哪些?可有查清楚来去,是否参与了进去?”“这三座道观,一个是太阴观,另一个是九龙观,最后一个是上清宫。”“上清宫?”“不错。”“怎么叫上清宫?我记得道家门里只有道子居住的宗门才叫宫的。”面对李世民的差异,黑衣人立刻给出了解释;“确实如此,比如族长知道的,终南山道子的宗门就叫玉清宫,这个上清宫就是道子的行宫了,所以才叫宫,除了道子的宗门,道家门里还有两大行宫,一个就是这个上清宫,而另外还有一个是在终南山的另一面,叫做太清宫,除了这三处叫做宫,天下的道观都叫做观而不敢称宫,否则就有犯上作乱的嫌疑了。”李世民怎么不懂这些
?作为人世间的帝王,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套的;“明白了,这其实不难理解,就和四大宗门始终不踏进终南山半步是一个道理,生怕犯了忌讳。”“是的,族长应该明白,人世间有人世间的规矩,道家门里也有自己的法度,但是到了顶端的时候,大同小异,跟世俗里朝廷的一套也不差多少的。”李世民的眉毛轻轻的挑了挑,仔细斟酌着用词,毕竟眼前的黑衣人,在那边呆的太久太久,李世民也不敢一口咬定,他和那边没有任何情愫。“这个不难明白,人多了就得有各种章法约束言行举止,这一点道家做的算是很不错的,对比起来佛教的散漫,就有所不及了。正因为他们管的不严,规矩松懈,才导致了鱼目混珠,杂乱无章,良莠不齐的局面,所以朝廷无奈之下,派兵出去替他们收拾烂摊子。要是和道家一样,各司其职,再严格约束,哪能生出许多祸害?倘若没有恶行,又不祸害乡里,朝廷何苦为难他们一群光头?总归都是修行者,又坏不了朝廷的局势。”“坏倒是坏不了局势,不论道家还是佛家,都没有世俗之心,撑破天去不过就是想多抓一些百姓之心,只要管的严,抓的紧,就不会出事,族长应该比谁都清楚的。”“也清楚也不清楚,毕竟不是道家门里出身的,猜测不到他们的心,就比如这一次吐谷浑使臣被杀的事情吧。倘若不是道家所为,一切都还罢啦,要是道家做出来的,可就有些耐人寻味的很了,谁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想的,更不知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族长的想法臣也明白,咱们九房坐了朝廷,自然要多加考量的,更何况道家门里,人多势众,又财力充足,约束好了,相安无事,反之确实祸患无穷,还不好收拾烂摊子,换谁都要头疼不堪的。”“是啊,所以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道家所为。”李世民说完紧盯着黑衣人的眼睛,如果有可能,李世民甚至想叫他摘掉蒙脸的黑布。黑子人还是盯着两人中间的案桌,不为所动,神色不变。“上清宫乃是道子的行宫,道家左护法手下第一观,宰了吐谷浑的使臣,几乎可以确定是,杀鸡用牛刀了。”李世民也不糊涂,直接应来一句;“那就不是上清宫所为了,假如和道家有干系,道门的能人也不会傻乎乎的叫最显眼的道观行动。”“不错,臣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族长轻易不来找臣,既然找了,臣也知道不是小事情,所以臣还是叫孩子们去仔细打听了一遍。”李世民露出了微笑;“结果应该依然如是,上清宫的人马应该没有过任何行动的。”“不错!跟族长猜测的一样,附近的百姓都没有见过道士们出观。那上清宫的刘大观主,因为被夺取了继承她师尊某个位置的事情,而闭口不语好几年,且还不问世事!每日里就是读书,吃
茶,睡觉,给了就吃,不给也不要,连打坐练功,都不曾进行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