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的谷外树林中,林烈龟缩在茂盛的杂草中,气机降到了最低点,他的前面是赤脚神拳饭五斗,身边则是魏序、陆长兴、青海、德子、许真真五人,一行六人藏的非常隐蔽,并且目光丝毫不敢放松的紧紧盯着被笼罩在迷雾中的山庄谷口。
林烈嘴里衔着一根草棍,一双眼睛瞪的比铜灯还要大,死死的盯着谷口方向,眉头早就皱成了一个“川”字。
听着德子的问题,林烈目不转晴的扫量着周围的环境,是的,此时的林烈,德子等人,包括饭五斗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本源神力,他们已经彻底的将自己的神力本源封存在体内了,然后躲在草地里,就用一双眼睛,四下寻摸着什么。
“肯定会有人来的,这都不用想。”林烈声音压的很低,就像生怕什么人听见似的,一句话总结概括之后,方才道出诱因对众人说:“刚才咱们杀的那个家伙,明显跟付兆勋那一伙不是一路人,这个小子是被人派人安插在付兆勋身边的,目的应该是监视付兆勋的一举一动,大哥不是怀疑付兆勋背后有一名圣使暗中作手脚吗?我估计,这个人就是四圣使其中一位派来的。”
魏序谨慎的匍匐在林烈身边,接着道:“刚刚那人祭了一道传讯符,他应该是发现付兆勋已经找到了金圣珠的下落,生怕付兆勋独吞金圣珠,所以给主子传话吧?如果是这样,那的确有可能会有人过来。”
林烈点了下头,面部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量:“他自己也明白,他害死了沈青奇,如果一旦东窗事发,他就会被所有金圣城的人唾弃,另外三名圣使如果知道他的计划,还不联手对付他吗?所以我觉得,这个人肯定会自己过来,先把金圣珠
拿到手,然后躲起来偷偷的修炼,等他想个万全之策,或者直接抓了沈天悲,再对外说偶然的机会下取回了金圣珠,如此一来,顺水推舟,才能光明正大的成为新任金圣君。所以啊,咱们得小心一点,这个人很危险,而且四圣使的实力也是相当高明的,万一有个纰漏,那咱们可就麻烦了。”
林烈头头是道的分析,而对于之前的经历,饭五斗等人也是慢慢琢磨出一个大略的梗概出来,通过之前在付兆勋那一行人当中抓到的奸细,进行严刑逼供而不得法之后,众人决定,守在谷外,看看幕后的黑手究竟是什么人?
此后,众人就躲在了雪银山庄的外面整整守了三天,这期间六个人连地方都没敢换,无不是把体内的气机全部封存,只留有一双眼睛盯着谷口,就等着那个能随意驱使付兆勋的魔爪自己浮出水面。
三日后的夜晚,夜深风凉,一行六人躲在草丛中,正疑惑为何没有人过来的时候,忽然,北面的夜空中陡然刮来一阵阴风。
“都别轻举妄动,把气机都收起来。”最先发现那阵阴风的饭五斗蓦地瞪圆了眼睛,跟着就把萦绕在体表的微薄神力全部收了回去,一双猛虎般的瞳子,死盯着阴风刮来的方向,一点都不敢放松。
余下五人,也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分别服下了控制气机的灵丹,可饶是如此,仍旧无法心安。
要知道那付兆勋可是碎乱星岛赫赫有名的连云毒君、名符其实的乾坤前期的高手,能控制这样的人,整个金圣城恐怕都挑不出几个来,再根据最近一段时间碎乱星岛发生的种种诡异事件,那幕后黑手的身份,几乎可以浮出水面了。
四圣使。
绝对是四圣使当中的一人
。
这几乎是所有人的想法,包括金圣城中最无知的民众,恐怕也会猜到,只有四圣使才是最大利益既得者。
月夜下的阴风吹了一阵,伴随着强烈的方向感,不久之后,一个高大的人影在空中出现了,此人御法翔身、速度不快也不慢,但却被一件肥大的黑色长袍紧紧包裹着,连脸上都蒙上了只露双眼的黑色面巾。
只见此人单枪匹马赶到了雪银山庄外的山谷前,四下环顾了一番,见没有人注意到他,这才一头钻进了大雾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来人处事决绝,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这也便宜了林烈等人,因为没有认真的用神识力量在附近搜索,来人根本就没发现,正对着谷口的一个小小的山坳里面,还藏着六人久候已久的家伙。
过不多时,高大的黑色人影消失的护府大阵当中,饭五斗等人确定人走了,这才从草丛中冒出头来。
“看到了吗?是谁?”
“这么远,咱们的神力都全部都封存起来了,根本就看不清啊。”
“应该是个男的吧,看身材和躯干的轮廓,肯定不是女人。”
“四圣使中只有西圣使琼娘子是女人,那就不是他了。”
“也不可能是北圣使曹胜。”这时,魏序心思如尘的说道:“北圣使曹胜的身材绝对没有这般高大,他的身材只能算是中等。”
“也就是说,可疑的人就剩下两个了?”陆长兴接道。
“东圣使徐腾、南圣使墨世仁,肯定是他们当中的一个。”德子咬牙切齿道:“我觉得东圣使徐腾最可疑,汪景春不都说了吧,这徐腾,当初就是围剿付兆勋的人,而且后来传言付兆勋死在了徐腾的手上,现在付兆勋又出现在世人的视野当中,这说明啥啊?这说明徐
腾压根就没杀他,而是把他变成了自己身边的一把剑,随时随地都能替他解决任何隐患的利剑。”
德子比喻十分恰当的咬死道,而他的说法,也是大部分人的心声。
在金圣城的众多事件当中,东圣使徐腾和连云毒君付兆勋的事就差没家喻户晓了,而当初沈青奇离世的时候,沈天悲也曾面对徐腾大肆的辱骂和指责,虽然徐腾并没有表现出过激的举动,但这是否是一种间接的默认呢?
“别着急,是不是,问问就清楚了。”林烈这次到是没有发表意见,很快,他从怀里取出了一道特制的传讯灵符,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把灵符祭了出去。
而众人看着疑惑,便问道:“林二哥,你给谁祭符啊?”
“汪景春!”林烈死坏死坏的乐道,然后冲着众人解释道:“其实两天前,我就让汪景春密切注意金圣城那边的动向啊,他已经派人暗中打探四圣使的下落,那个黑袍人是徐腾还是墨世仁,只要求证一下,不是马上就知道了吗?”
众人一听,顿时觉得林烈的脑袋好使,连饭五斗都不假掩饰的冲着他挑了挑大拇指。
……
另一边,解了体内剧毒的风绝羽带着巫映雪重新来到雪银山庄的大门前,望着高门大院、朱墙银匾,风绝羽眉头怒挑,挥手间一道指诀纵向劈在了雪银山庄匾额的上空,雄厚的神力本源,在全然恢复之后,指诀化剑,变得一道七彩剑气,摧枯拉朽的一般将封禁了山庄的结界轻松劈开,随后闪身飞了进去。
雪银楼内,已经将雪银神剑滴血认主炼化高达九成的越幽澶满面笑容,经过了两日的时间,自己终于快要将这把闻著碎乱星岛的神剑拒为已有了,越幽澶内心说不出的激动。
然而眼看着雪银神剑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时,突然间,膝下摆放的掌阵法牌莫名的射出一道白色的强光。
这白色的强光如同闪电般直掠了出来,精准无比的照在越幽澶的脸上,受到强光照耀,紧闭着双眼的越幽澶就感觉到掌阵法牌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脆响,啪,掌阵法牌上面居然莫名其妙出现了一条不足寸许长的裂纹,一缕被困在掌阵法牌内的纯净灵气突然溢出,掌阵法牌的青碧色调,很快就黯淡了下来。
正在那认主雪银神剑的越幽澶心神一动,不得不中断炼化雪银神剑张开了眼晴,如果他不睁开眼睛看还好,这一看,越幽澶眉头顿时皱着了一个“川”字。
“妈的,这是谁干的?”
感受着那光喷射闪耀,越幽澶无比的震惊和愤怒,虽然他不懂阵法究竟是什么,但他对法器的认知,却是十分的深刻。
掌阵法牌出现了裂纹,这说明有人正在闯阵,而且闯阵的人要么修为极高、要么通晓阵法至理,否则根本不可能让掌阵法牌受到损伤。
掌阵法牌在自己的手里,护府大阵在雪银楼外,大阵受掌阵法牌的控制,可以为所欲为,反之,如果有人破坏了大阵的根基,掌阵法牌一样会深受其害,出现自我崩溃的迹象。
法牌的裂纹还很小,也许不仔细看,都看不清,可是越幽澶却不敢赌,万一出现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想到这,越幽澶不敢再继续认主雪银神剑了,而是身形一闪,出现在雪银楼内,并用手紧紧的抓着掌阵法牌快速识别着如同境门一般存在的浮光掠影墙,几块宛若巨大银幕的浮光掠影一一看过之后,越幽澶的双眼猛的被其中一个画面给惊呆住了。
“是他?他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