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秋笙点了一根烟问：“你抽吗？”
我摇了摇头以后说：“只能说希望这个家属好一些吧。”
这事第三天，家属来了。
一对残疾人，我看着他们的一刹那，我就知道这事无法善始善终。
果不其然，他们看着我好半天了才问：“和尚，我女儿真的救不回来吗？”
我听着走过去看着他们说：“如果说她活下来是痛苦，是走一步路痛苦三天我宁可她不活着。”
他们两口子默然了下来。
“更何况，贫僧劝说了，于事无补。”
这一对夫妻，一个是少了一条胳膊，一个是没有了一条腿。
他们活着就是困难了，施工队可以让他们跟着四处跑这或许已经是一种善良。
可是他们的孩子还没有受到这些爱就离开了。
“听听经文？”
“好。”
男人恍惚之间说着。
……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 “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 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
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 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 汝今谛听，当为汝说：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
“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
金刚经缓缓的吟诵出来了以后，他就是清醒了一些。
“我想见见他。我想知道是什么人毁了我的女儿。”
“对不起先生，这个不符合规定，但是下个月开庭。”
无论是房书安还是艾尹湘不敢过来说话，所以只能是狐若儿硬着头皮过来了。
“下个月吗？挺好的。”
他们就这么回去了，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说：“你的女儿生日愿望是希望你们活下去”
出家人不打妄语，可是这一刻我必须要这么说，因为我无法在看着他们死了。
最近死的人太多了，我已经有一些承受的快要心态出现问题了。
我活了一千五百年总有十年是沉睡，其中的根本原因就是我需要调整自己。
现在我到时候了，却没有睡，心心态是多少有一些扛不住。
人间太苦，总有伤害。
这两口子身体都是颤抖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
开庭的日子到了，我没有去，因为我知道他是被这些鬼活活的折磨死的。
所以开庭也不过是揭露了他的罪恶罢了，
真正的用证据说话，他的事情就是一句话，罄竹难书。
庭下那些人真的是恨不得上去撕了他。
但是这件事第二天我知道了一件我还是不想接受的事。
那就是这两口子和家中的父母自杀了。
就是那一对老年痴呆的老人。
他们是吃的老鼠药。
掺和在了蛋糕之中。
很不狐若儿说的是，这个蛋糕上写的是：小玲生日快乐，祝小玲平平安安。
原来他们是给小玲补的生日，原来他们是想要带着对小玲的爱离开这个世界
他们吃的很开心，根据邻居说，他们还磕磕巴巴的唱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这个生日歌真的是把邻居唱的心碎了。
他们说谁不知道他们那天想要做什么呢？
但是他们谁敢拦着啊，这一对夫妻活下去的就是为了孩子啊。
如今孩子没有了，他们又怎么能够接受？
所以他们说以后再也不唱生日快乐了，再也不吃生日蛋糕了。
再也……不去那个门前了。
人的心是相同的，总有人是相同的难受。
我听着这些的时候感受到了狐若儿的那种痛苦。
“命之中，总有三分的难受之处，但是真的看下来，最可悲的是什么呢？”
“什么？”
“施暴者永远不知道自己错了，那些共情施暴者的人络绎不绝。”
狐若儿一下沉默了。
“那个新闻你看到了吧？”
“昂。哪一个？”
“一个姑娘，让人帮忙给自己患有听障障碍的父亲送东西，因为一些原因是七个小时送到的，姑娘给了这个小哥两百块，小哥没有要，然后她给充了两百块的话费”
“知道，女方被网爆了，家庭住址，个人信息全部给扒出来了，然后……”
狐若儿语气顿了顿：“她最后自杀了。”
“这件事我说的是什么呢？不是她自杀的问题了，是那些施暴者后悔了吗。没有，他们会继续着这个操作，让剩下的人继续去死，他们杀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他们绝得是这些人的心里有问题。”
我慵懒的叹口气：“这才是真的可怕，可怕的永远不是受害人死了，是施暴者还存活。”
“所以这个孩子和她的家人……”
“她们死了，或许才是真的好吧。世间太苦了，希望他们下辈子顺遂。”
我说着幽幽的一叹。
“檀行，有没有什么案子是你也不敢提的？”
我想了想说：“这个还真的没有，因为我看到的残剧数不尽数。”
“所以麻木了？”
“或许是把。”
我笑了笑说着。
“檀行，你真的很神秘，明明在我眼前，可我的感觉是你永远在天边飘忽不定。”
这是狐若儿最后一句话，我听着没有说什么。
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心在司烟云的身上。
但是我也知道，我就是没有司烟云，我的心也不会再别的女人身上。
恍惚了一下，想了想就继续去看经文。
随着我沉浸其中以后，我就觉得自己的状态逐渐的恢复了起来。
正在看着的时候，就听房书安有气无力的说：“檀行，出来吧，出事了。”
我听着放下了经文看了一眼外面。
好家伙，竟然是天大亮了，而我还不知道呢。
想着拿着东西走了出去。
发现开车的是小刘。
“怎么了？”
“别问了，快上车吧，我给你档案后继续睡会吧。”
我听了上车以后就接过来档案看了起来，房书安打个哈气说：“我先睡了，有事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