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点头：“没想到，你竟然手法这么利落。”
她听了冷漠的一笑，看着我有几分玩味：“专业吗？我一直帮着我妈做饭，这杀鸡，杀鱼都是我来的，因为我妈不敢。”
我听着抚摸着异闻录没有说话，雨云深他们以为事情就是这样的时候，我却再一次开口：“你觉得，你瞒得住吗？”
这一句话说的她愣住了，好半天她才勉强支撑着自己的神经。
“你什么意思？”
“你没有这个力气，我看过尸体，是用的利刃，一瞬间斩断了尸体的头颅，也就是说，下手的是一个成年人，你一个孩子没有这个力气。”
我说着抬头：“其实我也不想追究，但是法不容情。”
她彻底颓废了，坐在了地上问：“为什么非要揪出来呢？杀人偿命，我一个人就够了啊。”
“因果要填平，你说呢？”
“好吧。”
她缓缓抬起头，那红的眼睛已经是到了极致。
“是……是我认识的一个网友，他知道了我的故事，心疼我，我杀人的时候，他就来了，然后……”
她没有说完，但是我们都知道了，是这个人做的手脚。
“他叫什么？”
她没有回答，此时此刻，她最后的想法是要护住此人。
我也没过激的追问，就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她犹豫着的时候，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来。
“别问她了，是我做的。”
我回过头，一人穿着白衬衣，西裤，脚上一双皮鞋，大背头的男人手插着兜闲庭信步一般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身上毫无点缀，但是一身与生俱来的贵气却不可忽视。
“是你？”
房书安瞧着他有些发愣，我看着他问：“这位是？”
“爱新觉罗姓氏，现今姓赵。”
“赵清樽。”
他自己淡漠的报着姓名，我听了名字下意识的想到了一首词。
残灯风灭炉烟冷，相伴唯孤影。判教狼藉醉清樽，为问世间醒眼是何人。
难逢易散花间酒，饮罢空搔首。闲愁总付醉来眠，只恐醒时依旧到樽前。
这是纳兰性德的《虞美人.残灯风灭炉烟冷》
“好名字。”
他扫了我一眼以后走到了这姑娘的面前。
“姑娘，此事与你无关。”
“大叔……”
“听话。”
不过是两个字，她便是不在说话了。
“你们也应该希望她活下去吧？”
雨云深点头：“是啊，既然凶手已经自首了，那就没有这个孩子什么事了。”
这姑娘听了过来：“你们……”
雨云深看着她轻声说：“好好的照顾母亲，弟弟。有些人忘了就好，今日的生是他们给予的。法不外乎人情。你说呢？”
“谢……谢谢。那他呢？”
“有自首情节，会酌情处理。”
雨云深拍了拍她的肩头叹口气：“有时间去申请一个救助吧，好好的上学。”
他们就这么离开了，我看着她问：“以后要怎么活？”
“还不知道，可能就是照顾弟弟，母亲吧。”
“也好。”
我想说什么，最后却也只是两个字。
“他会死吗？”
她拉住我的僧袍问了一句，那个时候她眼中满是泪水。
“酌情处理，大抵不会死。”
“那，那就好。”
她松开手却没有在说什么，我看着她的样子叹口气，就这么离开了。
最后我也没有打开异闻录，有些因果我想留下，还是不要看为妙。
回去的路上，我感受着风声，这一刻我看到了黑夜之中还在忙碌的人。
这形形色色之中的人，看似疲劳，也看似在忙碌，可归根结底，他们背后哪一个会少了这罪恶呢？
因为此事严重，所以我还是去听了审讯。
赵清樽，他淡然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的念头。
“大师傅，她会没有事对吧？”
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是，她无事。”
“那就好。”
“你们之间是？”
“素昧平生，她的事我看到了，那个时候她为了弟弟，母亲强撑着活了下去。人嘛，好打抱不平，所以我就插手了。”
房书安盯着他：“可是你这么做就是毁了大好前程啊。”
“我是律师不假，但是我无法帮着她获得应该得到的东西，那最后只有杀戮才是结局时，那我别无选择。”
房书安略有几分暴躁，他霍然起身：“你是第一大律师。”
“那又如何？”
一个反问，房书安哑口无言。
“那你这未来……毁了。”
雨云深低声说了一句，赵清樽摇头：“没有什么。”
我就是这么听着，他们谈了很久，赵清樽一直是泰然自若。
最后众人沉寂下来，我开口说：“你的因果，看看吗？”
“不看了，听天由命吧。”
“好。”
我起身离开了，没有多说半个字，出来时，回头看了一眼屋中即便是这种时候，依旧清贵的人，心中有些感慨。
总有人为了正义，付出热忱的生命。
回到了凤骨堂，嗔绝过来问：“解决了？”
“嗯，解决了。”
我坐下，看了一眼屋中的灯光：“她还没有睡？”
“没有，这两天的作业挺难的，她总是卡住。”
听了他的这话我便是起身走进去。
看了眼小慧正在写的作文就说：“小丫头，这两天的作业挺难吗？”
“嗯？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鸭。”
小慧听到我的声音兴奋的抬头，她笑嘻嘻的说：“叔叔，题还行，难是难了点，我能解决。我是谁鸭。我是小慧鸭。”
她故作傲娇的一歪头，我见了心中温暖。
“小丫头，后天周六若是闲了我就带着你去游乐园吧。”
“好鸭。”
她霍然起身，兴奋的拍着手眸子亮晶晶的。
“好了丫头，快写作业吧。”
“好。”
小慧笑意嫣然，我就这么坐着看着她一笔一划的写着。
正在我看的入神时，便是听到了外面的铃铛声响。
“小慧，你继续写作业，我出去了。”
“叔叔，今晚上你还回来吗？”
她略显的失落的问了一句，我听了也知道，最近是真的忽略她了。
所以摸了摸她的头：“若是解决的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