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宜是被秋蝉疯狂从床上摇醒的。
她因为屹宸的事情好几天没合眼,失眠痛苦不已。
好不容易刚入睡,就听见秋蝉的动静,“小姐,出大事了,快醒醒!”
沈幼宜不满,闹着起床气,“做什么啊,这才刚睡着,大半夜的真要命了。”
“小姐,王爷刚刚有令,让奴婢叫小姐起床,准备入宫。”
“入宫?”沈幼宜从床上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当瞧见窗外一片黑色的时候,她忍不住爆粗,“三更半夜入他妈哪门子的宫?”
这是咋的,皇上难道还要半夜给大家表演一段戏吗?
秋蝉无视沈幼宜的起床气,一边着急的准备衣衫,一边回应着。
“听说好像是太子中毒了,此刻所有大臣都已经被召入宫中,我们自然是跑不掉的。”
“小姐还是别闹脾气了,晚了只怕王爷又要怪罪了。”
秋蝉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了进去。
她被迫清醒了许多,甚至有些木愣。
“你说……谁出事了?”
“太子啊,听说上次太子遇刺受了伤,但是伤口溃烂,应是中了毒,现在整个皇宫里的人都乱成团了。”
秋蝉拉着沈幼宜坐在了镜子一旁,准备为她涂抹脂粉的那一刻,秋蝉吓了一跳。
“小姐,你怎么还哭了?您难道还认识太子?”
秋蝉并不知道太子就是阿离,入宫的那天晚上,婢女都不能入宫内。
她摇了摇头,用手轻轻擦掉了泪珠。
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她只知道,那个对她心心念念的少年,现在竟会是生命垂危。
她万万也没想到,自从地牢见了一面后,现在竟然是永别……
“带上我的针灸包。”
他不能死,他曾答应过自己,要等她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她等他?
她一定要救活他,无论如何也要救活!
秋蝉帮她穿上了官服,这一套官服只有在大事的时候才能够穿上,象征着身份。
看来,他真的出了大事,不然一定不会穿的这么郑重。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走得飞快,恨不得腿上长了翅膀立刻飞入宫内。
马车早已候着,她掀开了帘子坐了进去。
却见君奕琛早已坐在里面等着她。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宫内,摇摇晃晃,可她毫无睡意。
突然间,带有温度的手指轻轻划过了她的脸庞,她惊恐万分,抬起头看着他。
却跌入了他的眼内,她所有的神情,都落入了他的眼眸中。
“看来王妃和大哥的感情好的很,你竟然为他落泪了。”
语气严肃且肯定,这让他一股怒火憋在胸腔里,无处发泄。
因为她没有错,她落泪也是应该的,毕竟那是他的同胞兄弟。
可是,当他想起她与君墨离曾并肩站在一起聊天的画面,让他挥之不去。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人,与他人有关系,哪怕是同胞兄弟!
“你对君墨离的感情,究竟到了哪种地步?”
他的逼问,她却并不想回答,以沉默而告终。
“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不知道了么?”
“你想说什么?”沈幼宜现在没心思跟他开辩论赛,只想速战速决。
“你……”他竟然无法回答她的话。
说什么,说你是本王的女人,你不能对其他男人念念不忘?
他凭什么要这么说?这难道不是一种观念吗?他并没有错!
“君奕琛,我就算喜欢上别的男人也与你无关,因为你本就有意要休我,你我无情,不如就好好过好当下,等有机会,我们就分离,王妃还给你的白芨妹妹,我们就再也不欠了。”
“所以,你现在最好不要惹我,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她说的决然,可他听在心上却不是滋味。
不知道为何,他竟然在心里给她留了一席位置。
纵然这个位置永远都不可能超过白芨,可她也应该识趣才对!
“本王的确说过废了你这句话,可是只要你低头,本王不会再这样对你。”
“呵呵,不必了。”
他竟然被拒绝了?
这个女人,曾经不是哭着喊着也要非他不嫁吗?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在往后的日子里,他永远也没有机会想明白了。
一步错,步步错,没有回头的余地。
马车顺利到达了皇宫内,皇上将他们召集在了一间大厅内,安静的等着最终结果。
十几名的皇子上,也很清楚明白他们在这里等待的意义。
如果太子没了,那么接下来就会有新的太子顶上来,成为未来的储君。
大家一言不发,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茶水续了一趟又一趟,她终于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要走。
君奕琛一把按住了她,疑惑问着:“你去哪儿?这个时候,可别乱跑,随时等着!”
“喝水喝多了,我尿急,你也要跟上来吗?”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君奕琛无语极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粗鄙庸俗的女人?
“早去早回。”末了,他终于放开了她的手。
而她则提着裙摆,头也不回的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