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光华殿走水了。
而光华殿里,困着一名睿王妃。
“听说,那火光冲天,漫天浓烟,是大理寺卿沈暮年将睿王妃救了出来。”
太子殿内,阿怒正给他汇报着惊险一幕。
君墨离手中的棋子顿住了,眼底掠过一丝担忧。
仅仅是一秒,便消失不见,无事发生。
半晌过后,他没有多余的神情说着,“如此便好,你且送点名贵的东西过去吧。”
阿怒点了点头,走出一半后,他不由问着,“殿下,若您真的担心,为何不亲自去瞧瞧?”
“因为本宫是太子。”说着,他便举棋而落,棋子与棋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任何人都可以去看沈幼宜,唯独他不能。
因为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这条路上漫漫远方,无人能知晓他的责任。
他相信,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心意是相同的,她不会怪他的。
哪怕,现在的她有多怨,他也坚定的相信,他可以改变这一切。
阿怒从库房里选了一些名贵药材后,便火速前往睿王妃所住的住所。
而清远殿内,几名太医正联合为沈幼宜诊治。
秋蝉咬着唇,硬是不敢哭出声。
明明她只是去了一趟茅房,回来就不见她的人影,这才知道出了事。
最让她感到不解的就是璎初和屹宸去了哪儿,为什么不救她!
她多希望此刻是自己躺在床上,替沈幼宜承担这些痛苦!
君奕琛瞧见秋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便再也忍不住道,“出去,你在这里什么也帮不上。”
秋蝉跪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走,只能连连磕头,希望不被赶出去。
“你若是爱跪,那便跪着吧。”
真是主仆情深,一个鼻孔里出气!
直到太医诊治确定沈幼宜并无大碍后,君奕琛松了口气。
这种情愫说不上来,似是而非的担忧。
从前,他不是巴不得她死掉么?而现在,他竟然觉得,她活着也不错。
太医将药方交给了秋蝉后,秋蝉便连忙跑去了小厨房煎药。
而其他的丫鬟们,君奕琛也已经让退下了。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一个躺在病床上沉睡不起,一个坐在她的床前,安静的端详。
他伸手,轻轻将她发丝往耳后拨弄,清秀的一张脸,便出现在他眼前。
君奕琛顿时觉得,其实沈幼宜长得并不丑。
只是每次她做的一些事情,都足以让他气愤不已,哪里还有时间去欣赏她的容貌。
“你这次死里逃生,若是能活下来,也算是重生了。”
“往后的日子里,若你能安安分分的做你的睿王妃,本王也不会再为难你。”
君奕琛刚絮叨完这些话,原本躺在床上的女人竟皱起了眉头。
哼,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
君奕琛正打算离开,她那双温热的手掌在迷糊之间,拉住了他的手指。
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看着床榻上的女人,嘴巴此刻正在一张一合,似是在说些什么。
声小如蚊,他需要俯耳去听。
可她的声音,却在喊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阿离……阿离……”
他虎躯一震,眼光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阿离是谁?谁又是阿离?
脑海里,又想起盼儿的话,难道她当真与其他男人有染?
想到这一层面上,君奕琛手指不由自主的攒紧,而恰好床上的女人翻了个身,从她脖子里滑落出了什么东西。
君奕琛鬼使神差的将那东西摘了下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支做工一般的口哨。
仔细想来,这口哨曾见她用过一次,便就是召唤隐卫之物!
难不成,这是她与奸夫的定情之物?
好端端的,她从哪里来的隐卫?必定是在府外与他人有所勾结!
秋蝉将熬好的汤药端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若有所思。
他悄无声息的将口哨收了起来,不做言语。
临走前,他深深的看了躺在床上的女人一眼,眼神里透露出无限冰霜。
沈幼宜,你可千万别死,死了,这场游戏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