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亲——”
“水——水——”
锦瑟在床上喃喃自语，燕沧渊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她要做什么。
“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要什么？”
燕沧渊实在听不见锦瑟说什么，干脆把耳朵贴在她的嘴边，可是他还没听清楚，燕羲和不知什么时候又转了回来。
燕羲和刚进屋时就看到燕沧渊整个身子贴在锦瑟的身上。他堂堂南渊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尴尬过，见燕羲和过来，他轻轻咳嗽一声，立刻就坐正了身子。
“无期，你来听听她说的到底是什么？她的声音太小了，我把耳朵贴在她的嘴边都没听清楚她到底说的是什么。”
燕羲和在旁边犹豫了很久，他本来打算进来让燕沧渊休息一会，可没想到刚进来就看到了这种情景。
“她都快要死了，说什么又有什么意义？”
“那你为什么返回来？”
“我是怕哥哥你累了，所以想让你回去休息一下。”
燕羲和虽然这样说，但是燕沧渊知道他的目光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锦瑟，便说道：
“我好像听见她说什么了，她说要喝水。”
燕羲和闻言就倒了一杯热茶走了过来，然后递给了燕沧渊。
“都快死了还想着喝水，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燕羲和的眼睛都快要粘在锦瑟的身上了，但是嘴上还是毒的很。
“她的命真是够大的，没想到都这样了还能说话。”
“她流了太多的血，想要喝水很正常。”
“不过，看她那个样子想要自己喝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燕羲和自然是知道自己哥哥的意思，却还是装模作样。
“她自己都不能喝水，那就只能等死，我们尽力就可以了，还管她最后是生是死做什么？”
“无期说的对，能做的我们都做了。”
“既然上天都想让她渴死，我也没办法。”
燕沧渊说完就打算起身离开，走到燕羲和身边时，提醒道：
“我们派去的探子已经确实了她的身份，而且北盛国的那位微平公主已经被你杀了。若是她也死了，我们想要再找一个人牵制北盛国就很难了。”
“至少没有一个比她更合适的女子了。”
燕沧渊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燕羲和的声音。
“要怎么做才能把水灌到她的体内？”
燕沧渊闻言转身笑道：
“你把水含在自己的嘴里，然后嘴对嘴喂给她。”
燕羲和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不可思议地看着燕沧渊。
“非要如此吗？”
“这是我目前想到的更好的办法。”
“那哥哥可以再想一个吗？”
“我怕我没想到她就先死了。”
燕羲和还在犹豫，燕沧渊却已经等不及了。
“你还在犹豫什么？她死了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燕羲和犹豫了一会还是不愿意照着燕沧渊说的那样去做。
“屋外的婢子完全可以做，为何非要我去做？”
“她们又不懂武功，容易出意外。”
“她是个女子，这种事总不能让一个男子去做吧？”
“现在就只有我和你，你自己选择吧。”
燕沧渊说了半天见他依旧不懂，又说道：
“我……还没成亲……。”
燕沧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想了一会最后决定自己来。
“为了咱们的计划，就只能暂且想办法把她救活了。”
燕沧渊听他这样说，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燕羲和靠近锦瑟才发现她的嘴巴干巴巴的，嘴里还在说着自己完全听不见的话。他喝了点手里的热水就打算往锦瑟嘴里送，可是到了她的嘴边他还是停了下来。
身为南燕国的朔王，他承认自己有无数个女人，可是如果让他吻一个女子，他还从未这样做过。
燕羲和正在犹豫，此时锦瑟又说起话来了。
燕羲和也是听不见她在说什么想着刚刚燕沧渊的模样，他也把耳朵靠在锦瑟的嘴边。燕羲和听了半天才听到锦瑟要喝水。
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他不再犹豫又喝了一口水就往锦瑟的嘴里送。
她的嘴巴干干的，软软的，小小的，他试了几次才终于把水送到了她的嘴里。
甘甜的水挨着锦瑟的嘴巴时，她本能地舔了又舔。
燕羲和突然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看着锦瑟闭着眼睛都如此贪婪，立刻把嘴拿开，笑了笑。
“真是个不要命的女人，都快要死了还想着占本王的便宜。”
燕羲和虽然这样说还是不停地往锦瑟嘴里送水，大约反复了数十次锦瑟才没有喊渴。
“看来你真的渴了，本王都给你喂了大半天了你才闭嘴。”
燕羲和说完若有所思地看着锦瑟，他这是在做什么？自己好不容易才狠下来的心，怎么可以说变就变？
这样想着，燕羲和干脆就不打算管她了，起身就要离开。
可是他还没走就被锦瑟死死拉住了衣袖。
“娘……娘亲。”
这一次他听得很清楚，她在喊娘亲。
燕羲和转身看了看床上稚嫩的脸颊，不由得思绪万千。她今年还不足十五岁，自己像她这般大的时侯也曾经因为师傅的责骂而偷偷哭着喊母妃。
燕羲和今日破天荒地没有埋怨锦瑟的麻烦，而是打算守在锦瑟身边。她一直在喊着娘亲，她的声音很软很迷离，让旁边的燕羲和都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母妃来。
燕羲和十岁那年，南燕国皇帝燕天与墨阎卿大战中不幸身亡。彼时太子年幼，姚皇后本就对燕皇另立太子之事耿耿于怀。
燕皇死后，姚皇后借助自己娘家势力打算把燕皇最爱的妃子辛贵妃及其三子一网打尽。
那一年，十岁的燕羲和看着自己的太子哥哥为了救自己被砍了无数刀……
那一年，自己的母妃为了护送自己出城只能选择牺牲……
燕羲和倚在锦瑟的床榻上，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慢慢地睡了过去。
想必过往太难以释怀，燕羲和在睡梦中都泪流满面。
不知为何，自从燕羲和给锦瑟喂过水之后她再也没有闹腾，他也因此能睡个安稳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