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看着一身凤冠霞帔的锦瑟羡慕不已。
“好锦瑟，咱们当初可是说好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要分开，你以后发达了可别把我给忘了。”
锦瑟可没有李婉这么乐观，未来还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但是她也不想让李婉担心。
“阿婉，说好了相依为命我定不会食言。”
锦瑟的话让李婉心宽不少，这几日在将军府的待遇是她这辈子都不曾遇见过的，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依仗着锦瑟。她可不想再过回以前填不饱肚子的日子了，所以说什么她都要跟着锦瑟。
湘夫人来的时候，锦瑟还未上妆。
“这几日在府中可还习惯？”
“多谢夫人挂念，锦瑟一切都很好。”
湘夫人摸着锦瑟枯瘦的面庞，心里不由得一紧。她还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瘦成如此模样，即便是那瘆人的骷颅也不过如此。她实在想不通墨阎卿为什么会在众多美艳的女子中独独选了她。
湘夫人把锦瑟拉到外面，手执眉笔。
“我给你上妆可好？”
锦瑟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问，转身看着她，满脸都是惊讶。
“锦瑟只是一个贱婢，怎敢让夫人劳神？”
“怎地不敢？我既然都这样说了，你就莫要自轻自贱。”
湘夫人说完就开始动起手来，敷粉，施朱，画眉，点唇。她的手柔软无比，像极了小时候被娘亲抚摸过的温柔。自从她的父母离世之后，还从来没有人如此对待过自己呢，锦瑟不禁失了神。
“娘亲……”
这一句娘亲让湘夫人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哭了起来，要是她的女儿没有死，想必也这般大小了。
“孩子，娘亲在这。”
她的话彻底把锦瑟拉到了现实中。
“夫人，让您见笑了。刚刚夫人让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所以我才会有所冒犯。”
“不碍事，不碍事。”
“你的眼睛漂亮极了，我记得她小的时候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你从我府中出嫁这里便是你的娘家，你叫我一声娘亲也是应该的。”
湘夫人把锦瑟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送她出嫁。
“记住，倘若以后你在外面受了欺辱，卫国将军府便是你的倚仗。”
这辈子除了自己的母亲，从来没有人会如此关心自己，锦瑟在上骄前当着众人的面给湘夫人磕了三个响头。
“锦瑟定铭记夫人对我的关爱，若有机会一定还夫人的恩情。”
大红花轿穿梭在喧闹的人群中，格外地醒目。
骄子摇晃了许久终于停在了国尊府，锦瑟一身红嫁衣被婢子领入屋中，乖巧地坐在床上。
过了不知多久，锦瑟才低头从红盖头底下看见有人缓缓向自己走来。她的心里紧张极了，双手搓着衣角，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
红盖头被打开的那一瞬间，锦瑟都惊呆了。许是听惯了旁人对国尊大人的描述，当眼前出现一个年轻的绿衣男子时，锦瑟一时失了神。
男子穿着一身墨绿色长袍，领口袖口金丝滚边。腰间挂着墨玉，黑发高高竖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男子把玩着手里的折扇，轻轻挑起锦瑟的红盖头，只是看了一眼便嘴角微微上扬，戏谑的神情更让锦瑟觉得高不可攀。
“如此丑陋，着实让本王提不起兴趣。”
很显然，从打开盖头的那一刻起，他便对锦瑟没了兴趣。
“大人……”
男子闻言原本要离开的步伐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锦瑟，眼里满是不屑。
“何事？”
锦瑟哆哆嗦嗦不敢说话，男子回头邪魅一笑。
“记住了，我是南燕国的朔王燕羲和。”
锦瑟从来没见过像他一般的男子，也难以想象世间能有男子长的比女人还要让人挪不开眼。
南燕国的朔王待在锦瑟屋里不足半个时辰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湘夫人的耳里，她这才知道墨阎卿让自己选的义女其实是送到敌国去和亲的。
墨阎卿出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毫无廉耻地割地赔款。
南燕国大败北盛国，锦瑟莫名其妙地作为贡品奉献给了南燕国的代表燕羲和，与她同行的还有比她长一岁的北盛国公主。
这个结果是湘夫人万万没有想到的，锦瑟走的前一天她便把锦瑟拉到了自己的房里。
“锦瑟，想必皇上的圣旨你已经知道了吧？”
“回夫人，锦瑟确实已经知晓。”
“我今天就是想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去南燕国？”
“倘若你真不愿意，我定会想办法帮你。”
湘夫人知道这些都是墨阎卿安排的，虽然她一时还搞不懂他的目的。但是自从上次锦瑟无意中喊自己娘亲的时候，她就再也做不到对眼前可怜的女子坐视不管了。
锦瑟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锦瑟知道夫人好心，但是我已经心意已决。”
“你不懂，这些年来北盛国送到南燕国和亲的女子少说也有数十个，但是她们没有一个可以善终的。”
“锦瑟出身低贱，比不上那些和亲的女子。但是我知道，既然皇上已经下旨，锦瑟就没有逃避的理由。何况，我也没得选择。”
连锦瑟都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墨阎卿的阴谋，何况心思细腻的湘夫人。
“你既然是从我将军府出嫁的，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娘家。如果你在南燕国遇见什么麻烦，我便是你的依靠。”
“这辈子除了娘亲和爹没有谁能像夫人这般待我，夫人的恩情锦瑟定铭记于心。”
湘夫人眼中蓄泪，这些日子她早把眼前这个懂事的姑娘当做自己的亲闺女了。
“孩子，自古以来两国和亲的女子哪有一个结局好的。就拿咱们北盛国的数十个官家小姐或者公主来说，即便是她们嫁到南燕也不过两个结局。”
“哪两种结局？”
湘夫人摸了摸眼泪，一字一句。
“非死即疯。”
即便湘夫人如此说锦瑟依旧不为所动。
“夫人，世人皆苦，锦瑟也逃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