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撑着花伞的民众们携带老幼在看着远去的灯火,孩童发出天真灿烂的笑声,美景如一幅画卷,张太青一时间看的呆住了,这样的场景,是真的吗,如此美好,梦幻,真实。
“这是花灯,金陵人信奉花神娘娘,每年的七月三都要放花灯祭拜花神娘娘。”禹太阿自己都没有发现,在说出这灯的由来时,他冷漠如冰的表情变得柔和,近人。
两人慢慢走上拱桥,那桥上的孩童手里抓着风车,在跑动,大人们呵斥,欢笑,声音此起彼伏,禹太阿看着河流的尽头,深深的鞠躬,向花神娘娘。
“神”就在禹太阿鞠躬时,桥上的张太青看得清楚,那河流尽头有一位虚幻的仙子撑伞从河中起落,向天空飞去,那熟悉的感觉是玄气的波动。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忙提醒一旁的禹太阿。后者朝他所指方向看去,空无一物只有星光一样的花灯,而在张太青的眼里,那花神此时还在缓慢的升空,并朝他们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看不见。”
“嗯。”
张太青眉头微微皱起,这个地方出处透露奇特,如此真实的感觉,不是幻境,完全和真实的世界一样,而且还是以他们的世界呈现的,这对禹太阿却是造成了一定的心境影响,可自己的,如果说这个地方是衍化人的内心最深处的地方,那他也来到这里,难不成是一种巧合吗,还是对于没有失忆的自己来说,这个地方的确十分重要。
“连饥饿都如此真实。”走了一段路,张太青双腿酸痛,饥肠辘辘,乏累的感觉更显真实,禹太阿同样如此,两人顿时没了办法。
“我们若是无法出去,迟早也要饿死在这里。”回到这个地方,禹太阿的心情似乎不错,笑容也逐渐多了。
“那怎么办。”
“跟我来。”
张太青跟随禹太阿的脚步,来到一处大宅院,禹太阿从正门绕过去,侧院有竹林,走在院墙下空气都十分音量,此时已经是深夜,已经是普通人的两人,此时面对宫院般的高墙和大门,一时间没了办法。
“为什么不走正门。”
张太青好奇道,这回自己家还要绕着路走,如果这是根据他们的记忆来构建的世界,那么这里的人应该是人的禹太阿的。
“不能走正门,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有一年的金陵全年都处于冰寒,花神节在六月,最是炎热,但现在的天气很反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现在所在的时间,应该是在我十三岁的那年。”
“也是,我认识你的哪一年。”张太青一愣,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对自己很重要的地方吗。
“现在也进不去,只能另找地方落脚了。”耸立的院墙大门好像一道天脊,横在他们的面前,无法逾越。
最后,两人找到一个许久没有人居住的破落院子住下,大门腐朽的一推就倒,蜘蛛在门缝中扎根饶是张太青神情也颇的不自然,他们难道就要在这样的地方落脚,只是现在除了这里好像的别无他法,而且看这天气似乎随时都要下雨,到时候会更加的冷,他们如今和普通人一样的身体可扛不住酷寒。
“就在这落脚吧。”
不幸的,这破烂的院子到处是洞,基本没有一块好的地方,风从角落的缝隙吹来,张太青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时他才想起来身边的禹太阿,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禹太阿一个女子,也许是一直忍耐着。
幸运的这房子里堆满了干柴和稻草,应当寻常的农户人家放置杂物的倒是不缺柴火了,张太青连忙燃起火堆,在暖光中,两人搓着手,此时外面的开始下起零星小雨,得亏这屋子还算是有瓦遮头,不会漏雨。
但靠在火堆旁依旧冷的发抖,尤其是两人基本没有厚衣服,都是简单的装束,禹太阿雪白衣衫已经有不少的秽迹,头上也有丝丝稻草。
“你有没有感觉,我们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这样下去,要不了一个月,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安静的气氛里,张太青道。
“金陵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若是能死在这里,也不算坏事。”禹太阿倒是十分看得开,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那故作轻松的背后是沉重的压力。
张太青又想到刚才在河边所见到的那玄气波动即为诡异之人,他不信什么鬼神,就是有那也是强大的武者罢了,又为什么禹太阿看不见,只有自己能够见到那花神。
张太青陷入了深思,耳边听得嘻嘻索索的声音,打乱了思绪,是禹太阿,此时一身单薄衣衫的她正尽力靠着火堆,却还是忍不住的发抖。张太青见状,于心不忍,脱下.身上唯一道袍,轻轻披在他身上,禹太阿没有任何剧烈反应,反而神情呆滞,一人,一梦,大雪,少年,披肩,仿佛梦回少时。
可,仅是多一件衣服也无济于事,此时外边已经开始往外飘落白色的小点,张太青心想,这秘境弄不死他们,怕也是得饿死,冷死。
“我佛慈悲,善也。”张太青心中默念法号,闭上眼睛,坐近禹太阿身边,双臂轻轻环绕住那瘦小的臂膀,紧靠一起,许是因为不善言语,黑夜中禹太阿小脸红如桃花,也没吱个声,两人双双闭目,任由大雪呼啸也无法冻结二人的心境。
晨,天空还是一片黑暗,张太青打了个机灵醒来,慢慢睁开眼,被烂墙透过的风冷醒,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禹太阿,两人面朝相向,仅仅抱在一起,靠着稻草堆睡下,张太青不敢打扰禹太阿,轻轻将衣衫给她裹好,冒着大雪出了门,他要再去那河边,一看究竟。
大雪,给金陵古城蒙上一层雪白的颜色,此时,张太青走在桥边,路上没有行人,地面的白雪足有脚踝深浅,张太青也终是哆哆嗦嗦的沿着桥走到了昨日出现玄气波动的地方。
“你来了。”张太青站在桥边,上一刻还是白雪皑皑空无一物的大河,竟有人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