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酒精的缘故,他的脸微微发烫,她像碰到了一块灼热的铁,烫的她瞬间缩回手指,紧张的心跳如打鼓一般,在安静的房间里噗通噗通的。
过了半分钟,荣暮柳没有醒的迹象,杨忘忧才又逐渐放松下来,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一样,又拿手指头戳了下他的脸颊。
一下一下又一下,她像是玩上瘾了,胆子也玩大了,想着他睡这么沉,自己偷亲他一下也没有关系的吧。
头一点点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近,直到她的唇碰上了他的唇,她才蓦然回神,意识到自己胆子太大了,赶紧往后撤。
说时迟那时快,沉睡的荣暮柳忽然睁开了眼睛。
杨忘忧吓的连呼吸都停滞了。
“你又来我梦里了吗。”他说了话,温柔似水。
杨忘忧:??
他在说谁?
“一定又是梦。”荣暮柳苦笑:“只有在梦里你才会离我这么近。”
杨忘忧越发狐疑。
“没关系,是梦也好。”荣暮柳的长臂缓缓抬起,伸到她脑后,按下她的头。
她的唇毫无预警的再次和他的贴到一起,她来不及想其他的,已被他缠住了舌尖。
杨忘忧整个人懵了。
她晕晕乎乎的都不知道怎么就被他抱到了床上,两个人紧紧贴着,她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脏跳动,能感受到他的拥抱有多眷恋,感受到他的吻有多温柔。
可他也仅仅到这里了,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声音透着苦涩:“就算是在梦里,我也不敢再进一步,你会不会笑话我胆小。”
杨忘忧不敢说话,她不确定荣暮柳这是梦游还是什么。
荣暮柳也没有以为梦里的人会跟他对话,他温柔的亲吻着她的脖子,声音忽然低入了尘埃。
“我爱你,忘忧,我爱你。”
他像梦呓,前一秒还很清醒,下一秒就又彻底进入了沉睡。
可杨忘忧却彻底愣住了,她抱着他,眼泪无声无息的簌簌而下。
他说‘你又来我梦里了。’
他说‘只有在梦里你才会离我这么近。’
他说‘没关系,是梦也好。’
他说‘就算在梦里,我也不敢再进一步,你会不会笑话我胆小。’
他说‘我爱你,忘忧,我爱你。’
原来他真的爱她,原来她从来都不是单相思,原来他们是双向暗恋。
幸好,幸好她知道的还不算晚。
幸好,幸好她还有机会。
“我也爱你,谢谢你爱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杨忘忧轻轻亲吻他的脸颊。
……
一夜宿醉,第二天荣暮柳却准时醒了过来,第一感觉就是口干舌燥,太阳穴还有些疼,他下意识的伸手,果然摸到了水杯。
杯子是保温的,他打开喝了一口,是茶,入口清凉,沁人心脾,仿佛把嘴里的苦涩都冲散了,他微微一愣,这茶,好像是杨忘忧泡的。
想到杨忘忧,他猛然想起昨晚那个梦,他总会梦到她,昨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缘故,好像比以前的梦都真实。
兀自回味了一会那个旖旎的梦,荣暮柳才苦笑着下床去了浴室冲澡,可能这辈子,他只能在梦里和她那样亲昵了。
洗完澡穿好衣服下楼,李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饭,姜之浩比他起的早,正带着川川在院子里踢球,川川不时的发出笑声,听的出来他最近活泼了很多。
“先生您起来了。”李阿姨从厨房出来。
荣暮柳点点头,道:“叫他们进来吃饭吧。”
李阿姨应了声,出去把姜之浩和川川喊了进来,川川玩了一头汗,李阿姨带他去洗脸,姜之浩洗了手就去了餐厅。
“少爷
早。”他先招呼一声。
荣暮柳颔首,示意他坐下吃饭。
姜之浩没客气的坐下来,喝着粥跟他汇报:“少爷,下午的行程我已经帮您排开了,游乐园的票也买好了,跟杨小姐约了下午三点,您到时候带川川去接她,一起去玩。”
荣暮柳点点头,这是之前就答应杨忘忧的。
“哦,对了,杨小姐昨晚过来了,不过您喝醉了,没见着人。”姜之浩又想起这茬。
荣暮柳筷子一顿:“她昨晚在这里?几点走的?”
“大概十点多吧,我们回来没多久她就走了。”姜之浩也没仔细看时间。
荣暮柳心里打鼓,想起昨晚那个格外真实的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爸爸。”川川这时候跑了过来,扯着他的衣角:“玩,玩。”
荣暮柳回神,摸了摸他的头:“好,下午带你出去玩,今天要乖乖吃饭和睡觉,不然下午可没精神玩。”
川川嗯嗯点头,转头催李阿姨:“饭,饭。”
“来了来了,我们吃饭。”李阿姨跑过来把他抱到椅子上,拿专门给他做的饭来喂他。
川川大口大口的吃着,一口比一口香。
荣暮柳笑了笑,他以前没觉得
孩子没有妈妈有什么,现在看来他错的很离谱,孩子可以离开任何人,唯独离不开妈妈,这是从母胎里带出来的天性。
吃完饭荣暮柳和姜之浩就去公司了,川川在家乖乖跟李阿姨,玩了一会就要给杨忘忧打电话,李阿姨拨通视频给他,他拿着手机咿咿呀呀跟杨忘忧说了半响话。
以至于杨忘忧看到荣暮柳发的微信时,都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
她这会还没起床,昨晚回来之后就失眠了,要不是川川找她,她还在睡呢。
怕说多了话露馅,看到他发来的消息,她只回了一句话:“好,我在食无忧等你们。”
收到她的回复时荣暮柳已经在公司了,他摩挲着手机,很想问问她昨晚几点走的,想问问她自己有没有做什么无礼的举动,可又实在没有那个勇气。
他怕问出来的答案是肯定的,然后又该怎么解释。
说自己是酒后的无心之举,那也太过伤人。
但让他承认喜欢她,他又自卑。
犹豫良久,他还是放下了手机,就当是个梦吧。
他有什么资格去爱她,没了一只脚,还有过一段婚姻,甚至有一个孩子,他是最不配爱她的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