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去的路上,沈阁安的目光就没从宁若乔的身上移开。
看得宁若乔还以为自己的脸上是不是开了花。
“我突然发现,若乔你的身上还有许多我不曾发现的惊喜。”
沈阁安说完这句,便眉眼带笑地离开了,说是有事要处理。
留着宁若乔一脸的莫名其妙,沈阁安的身上不也是惊喜一重一重的?这人跟她谦虚什么?
“看来宁大小姐和世子殿下的感情还不错。”
李子卿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阳怪气。
“一般吧,你要是羡慕,我把这份福气给你。”宁若乔冲着他扬了扬眉毛。
李子卿心里本来就对她有偏见,虽然说今日一见让他对宁若乔印象有点改观,但只要宁若乔一张口就将糟糕的印象打回原形。
“哼,我不和你逞口舌之力。”李子卿抱着剑,脸一沉,大踏步朝前走去。
宁若乔盯着他的背影,翻个白眼,哼,明明是说不过她。
看他们两个不和斗嘴的样子,言灵儿忍俊不禁,随后娇柔的脸色又染上隐隐的担忧。
“先回去等通知吧。”宁若乔知道她在担心镖局被苗芝的家属大闹的事,“她的死不你们的事。”
言灵儿微笑点点头,喊上李子卿一块儿先走了。
随后,宁若乔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总感觉有谁在背后偷偷地看着她,如同明处的小绵羊被藏在暗处的老虎盯上了一般,那股视线令人很不舒服。
然而宁若乔回头看去,背后除了来来回回的普通老百姓,没有异常。
难道是苗芝的背后灵?
一阵恶寒从脚底升起,宁若乔忙原地呸了三声,自己吓自己。
哪知回到宁侯府,宁若乔就无缘无故发起了高烧。
这高烧一直持续到了夜里,她浑身发热,感觉像是被人串起来在火架上烤一样,烧到后面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话来。
迷糊间,一股温热的液体钻进唇里,苦得舌尖都在发麻。
宁侯爷焦急地在旁边念叨:“怎么会突发高热呢?这孩子白天的时候去了哪里受风了?”
问起这件事,杏儿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家小姐拿着一袋子银子,说是去找什么修琴师傅付账。
再多的,她便不知道了。
宁若乔喝了药,眼皮还是沉如千斤重的铁似的,天灵盖也是突突地疼,像是被东西紧紧地缠住,生生不能放开。
之后宁侯爷实在放心不下,派人去打听宁若乔白天都去做了什么,随后才知道她跑到衙门验尸去了。
宁侯爷一听,脸色瞬间大变,他这个女儿生得娇贵,平时看见个小猫小狗尸体都要大叫半天,哪儿会验尸?看见的时候不害怕地大叫已经是奇迹了。
这不胡来么?莫不是错误操作,导致冤魂缠身,身子染了邪气才会至此?
思及此,宁侯爷立马去请了道士来做法。
想想上一次宁若乔中邪,胡言乱语说要与世子殿下解除婚约,这一次倒好了,人直接昏迷不醒。
迷迷糊糊之间,宁若乔听得耳边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她想要睁开眼睛清楚地瞧一瞧,但是只能掀开半张眼皮,朦胧不清的视线里面,她辨认出有个黑色的影子立在她的床前。
宁若乔的心仿佛被人狠狠踢了一下,浑身的鸡皮疙瘩全数冒了出来!
鬼魂???
那影子就立在那里,也不说话,诡异的气氛配合着门外道士们念念有词的声音,显得格外的诡谲多变。
宁若乔动也不能动,呼吸都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背后冒出了一片薄汗。
被吓的。
鬼兄,你别光站在那里不说话,你好歹吭个声。
宁若乔在心里无助呐喊,她很想开口叫人,但是感觉自己干干的嘴唇张开,嗓子里面却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像个哑巴一样。
救命!!!!
“你真是宁若乔?”
这时,有一个声音在耳边极近的距离响起,那黑影不知何时凑到了她的耳边,嗓音低哑,穿透耳膜还感觉有些阴凉。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个声音,宁若乔混沌的脑海里面,浮现出了一个身影,是沈阁安。
你……你是沈阁安?
宁若乔急切地想要发声问出这句话,但是事与愿违,她只能像是被人点了定身术一样,连眼珠子都不能随意转,只能停留在那道黑影上面。
犹如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她始终看不清楚那个影子的长相,但是宁若乔就是认为,这个人肯定是沈阁安。
她鬼压床了?
而且压她的还是沈阁安?
这怎么可能呢?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偏偏耳边一阵吵闹,床旁还站了个诡异的黑影,宁若乔迷迷瞪瞪地又睡着了。
翌日醒来的时候,她睁眼正看见宁侯爷和杏儿守在她的跟前。
“爹?”
“若乔啊,你可算是醒了。”宁侯爷松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担忧出来的薄汗,关切地看着她,“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忙活了一夜,又是熬夜熬药给他心肝宝贝女儿退热,又是让道士在外做法守候,总算是不烧了。
哪知宁若乔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爹,世子殿下可有来过?”
宁侯爷愕然:“没呢,你的事爹还未通知世子殿下。”
宁若乔沉默了,难不成昨晚真是梦见鬼?
“我的房间没有进来别的男人吗?”
宁侯爷疑惑:“姑娘家家,你在说什么胡话,这地方除了爹这一个男人进来,怎可能会擅自让其他男人进入?”
这下宁若乔彻底沉默了。
她下意识地摸着耳朵,那昨日的询问真是梦了。
不过那个询问让宁若乔有点在意。
一般人谁会问她是不是真的宁若乔,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被人看破灵魂了。
不过一想,她穿来的这些日子,确实表现得和原主差别太大,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现在就是原主宁若乔的身体,就算有人说她性格大变,说她的身体里是住进了别的灵魂,只要她打死不承认,那人也不可能强行撬开她的嘴,看看里面是不是扁桃体在乱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