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宁若乔并不是去祈福,她是打算躲人的,没听说沈阁安说之后日日都要来找她驱邪吗?
这简直是恐怖故事,索性先躲到寺庙里住上一阵,还能求得清净。
坐在晃悠的马车里,闲下来的宁若乔就开始胡思乱想。
她记得原著里面,沈阁安接近女主言灵儿,目的是为了借助她的力量找到神迹,传闻那神迹藏有无数宝藏,可抚平人心中的一切遗憾,满足人的所有愿望。
沈阁安的愿望就是做皇帝。
可没想到的是,沈阁安他自己和言灵儿相爱了。
但最后他的另一个魔头身份揭露,露出真性的沈阁安大杀四方,言灵儿受不了心爱的男人原来是大魔头,而且还杀掉了自己的家人,于是自杀了。
沈阁安因为心爱女子自杀,乱了方寸,被人逮住时机打败,梦就此梦碎。
这样看来,沈阁安应该是爱言灵儿的,那为什么不久前表现得云淡风轻,无关痛痒的样子?
宁若乔想不通。
要去的隐安寺就建在京城东城门附近,这还是皇帝当年亲自下令建的寺庙,来往人数络绎不绝,香火旺盛,宁若乔刚下马车,看见的就是人山人海的场面。
得,这里看上去也不太清净。
不过老话说得好,来都来了,总不能原路返回。
宁若乔被杏儿搀扶着迈上去寺庙的台阶。
忽然,一个女声在身后响起,一位鹅黄色衣裙的世家小姐正跟在宁若乔的后面。
“哟,这不是侯府那位中了邪的宁大小姐吗?”
宁若乔回身一看这女子装饰,想不起来这是谁,问:“你哪位?”
“连我都不认识了,看来你还真是中邪得不轻!”廖欢欢咬着一口银牙道。
宁若乔皱起秀眉,她都是书中的炮灰女了,这位小姐比她还炮灰呢,摆什么架子?
“小姐,这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廖欢欢。”杏儿小声在宁若乔耳边提醒。
“廖二小姐有事吗?”宁若乔说,她刻意咬重“二”这个字音。
身为丞相府的庶出小姐,廖欢欢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提醒她这个事实,因为一旦身为庶出,那跟嫡女的待遇完全不同,什么都要捡姐姐剩下的!连夫婿也是!
好不容易看中的世子殿下沈阁安,还被宁若乔这个刁蛮小姐给抢走了!廖欢欢岂能甘心?
“无事,本小姐不过是听人说你昨夜在侯府上大喊要和世子殿下解除婚约,状若疯癫,关心你罢了。”
“没错,确有此事。”宁若乔大大方方地点头。
廖欢欢一愣,忽然摸不准宁若乔的把戏,按照她的想象,宁若乔应该会对她当众破口大骂,在众人面前出洋相,丢尽小姐仪态才对,怎会这么风平浪静?
“哼,你昨日才和世子殿下订亲,消息传得满京城都是,如今半日不到又反悔,你将世子殿下置于何地?”廖欢欢情绪激动地走上来质问。
宁若乔不着痕迹退开两步,保持距离道:“所以我后面又问他要不要跟我解除婚约啊,主动权我交给他了,奈何他一个字不说,就是不跟本小姐离呢。”
宁若乔故意语气欠揍又白莲,果不其然,廖欢欢被她的造作气得两颊通红,恶狠狠道:“哼自作多情!要不是你是侯府嫡女出身,你看世子殿下看不看得上你!”
“是是是,他就看不上身为相府庶出的你。”宁若乔一针见血,立马把廖欢欢气了个半死。
廖欢欢:“你!”
宁若乔犀利的反驳几乎都把旁边的杏儿给悄悄逗笑了,没想到落水一劫,她家小姐的嘴却伶俐不少。
“杏儿,我们走。”
宁若乔没空去理这些凑上来跟她争风吃醋的炮灰女。
不过她还是奇怪昨夜的事怎么一夜之间,传得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他们不会以为她真中邪了吧?
宁若乔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沈阁安故意派人传播的。
“若乔小姐,你的禅房在这里。”
隐安寺住持把宁若乔带到一间禅房,双手合十道:“若乔小姐在此处好生静心养气,时日一久,邪气自然散去,贫尼告退。”
宁若乔:“……”
所以说她真没有中邪!
算了,不解释了。
宁若乔走进禅房,耳边总算是清净了。
她吩咐杏儿去寺外买些糕点回来,紧接着她到床上睡大觉。
半梦半醒之间,有谁闯了进来,宁若乔一睁开双眼,就和一双阴鸷的眼眸对上。
那是一个受伤了的高大男人,伤口在左腰上,血迹透过玄色衣衫隐隐若现,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戴着的那遮住大半张脸的银色面具!
宁若乔大为震惊,这不是沈阁安吗?不,准确地来说,这是沈阁安扮演的洛雪懿。
卧槽!大魔头!
“别出声。”洛雪懿威胁道,“不然杀了你。”
宁若乔无语,要不是她是穿进书里来的,早就知道洛雪懿的真实身份是沈阁安,还真被这男人唬了去,这人说到底是不是精分啊?
“别杀我……呜呜呜。”宁若乔十分配合地开始演戏,只要她不露出马脚,那么沈阁安就不会对她起杀心,原著里之所以杀掉原主,还不是因为原主自不量力用洛雪懿的身份威胁沈阁安吗?
宁若乔满面惊恐,洛雪懿拧眉,突然朝宁若乔的嘴里丢了一颗药丸,一掌捂过去,强迫她吞下。
“出去,帮我打发走完那帮人,敢泄露半个字,你没解药。”
宁若乔:“……”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被洛雪懿赶出房间,宁若乔刚打开房门,她便远远看见一帮子气势汹汹的人走了过来。
“快!搜!那魔头绝对就藏在这附近!”
这些人都是追杀洛雪懿的江湖人士,他们眼睁睁看着这大魔头逃进这隐安寺后院没了踪影。
因为血迹到了这里也消失了。
宁若乔心头一惊,因为她的脚边就有一点血迹,想必是洛雪懿进屋留下的,这会儿擦可就来不及了。
宁若乔心下计较,一咬牙取下头上的簪子,将手掌划破,硬生生挤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