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南阴鸷的双眸望着她,话题又绕回去了。
“不必用孩子作为借口,你大可说川川电脑的监控还是虚假的,甚至可以用技术将我的脸替换上去,让所有人觉得从楼上跑下来打的人是我,这种技术你是有的,对吧?”
将视频上面的凶手模样,替换成自己的模样,这种换脸技术,他可以做到,也可以做的天衣无缝。
“只要这样子做了,就可以完美的将一切推卸到我的身上,这样子我就可以入狱了,到时候入狱后,你可以花钱买通里面的人,在里面疯狂的折磨我,爱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宋简面无表情地一边拿着纸钱丢进火炉里面,一边轻描淡写地说着。
她之所以可以那么完美地说出这种话,是因为自己对他真的太过于了解,知道他这种人必定会这样子做的。
毕竟他对付人的手段,玩来玩去也就只有这一些而已。
她垂眸望着跳跃的火焰,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旁边的沈知南脸色到底有多么的难看。
沈知南紧咬着牙关,双手握拳,手背上青筋浮现。
“难道在你眼里,我想是会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吗!”他一字一字地从牙缝挤出来,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宋简不作声,不点头,不给予他人恶化的回应。
会?
难道不会吗?
这不是惯用的招数吗?
不离婚就是为了可以合法将自己困在身边好好的折磨。
这要是送.入监狱,不买通里面的人折磨自己,那岂不是对自己太好了?
像这种美好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
“哑巴了是吗,说话!”
等了许久,还是等不到任何的回应,沈知南怒喝一声。
“哎……”
宋简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手中剩余的纸钱地给他,脸上带着一丝疲倦地看着他,“等时姨出殡后,你想怎么吵,怎么动手,怎么骂我都可以,现在能请你闭嘴吗?我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思了。”
累了。
真的非常的累。
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那么的疲倦,那么的累。
累到已经不想要再和眼前的这个人多说任何的一句话,很烦躁。
此时此刻的她,只要一听到沈知南的声音,她整个人就非常的烦躁,非常的不爽。
不单单是声音,他就是不说话,坐在那儿,都让自己觉得很烦躁。
望着那只纤纤玉手递来的东西,沈知南迟疑一会,这才接过。
指尖触碰到宋简冰冷指尖的那一瞬间,他有被吓到。
这女人的手指,怎么那么冰?
而仅仅是触碰的那一瞬间,宋简里立马抽回手,似乎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甚至还在身上擦了两下。
这一个细微的小举动,沈知南完全看在眼中,阴鸷的双眸渐渐地收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若不烧,就别坐在这里,别糟蹋了东西。”
宋简冷漠地看着他,不悦地开口说道。
沈知南垂眸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那些纸钱揉成一团了。
他起身,将纸钱丢进到火炉之中,直接离开。
三天后,时姨下葬了。
宋简站在墓碑前,一声又一声地不停地叹息着。
肩头一凉。
仰头望着天。
明明来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天,黑云压压的。
冰冷的雨水一点一点地落下来,落在她脸上。
“姐姐刚发烧完,可别在淋雨了。”
“岁礼?”
江岁礼撑着伞站在她身旁,抿着唇浅浅一笑。
“姐姐什么时候回家?”
时姨的事情,他已经听川川提起了,这些天他赶来,却一直被拦在门外进不来。
还是川川说,今天可以到陵园见面,所以他一早就等候在此。
可是看着姐姐满脸忧伤地站在墓碑前,他不忍上前。
他嘴拙,不懂安慰,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该说一些话,才能够安慰到姐姐。
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地在旁边守护着。
直到下了雨,他才走了过来。
“沈知南一直不和我离婚,我让宋柔去劝了,似乎也没有用。”
她垂着头,无力地说道。
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到底应该要怎么做才好。
她想要离婚,想要带着孩子离开京市。
“或许姐姐越是想要得到的,他越是不让姐姐得到。”
宋简若有所思地抬眸望着他,“你是说,因为我想要离婚,他越是不如我愿,如果我不再纠结于此,或许机会会更大。”
江岁礼点点头。
“呵,还真是贱啊这人。”
“确实。”
“那姐姐接下来要怎么做,继续留在亦园别庄吗?”
他眼底掠过一抹不悦的光芒,很快消失,好似一切没有发生过。
宋简犹豫着,思索了好久,这才开口道:“……回去吧。”
“今天吗?”
“嗯,我要带走安安,川川和星星,放学接走。”
“好。”江岁礼嘴角微微上扬,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殊不知两人同撑一把伞,交谈时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了远处沈知南的眼中。
程东打着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想要问问他家总裁,能不能别看了,再看等会两人亲上,咱是不是要冒雨冲过去打他们啊?
这夫人也是的,怎么身边到处都是男人啊。
不是大少爷,就是江总,还有个大学生霍修然,现在又多了个来路不明的人。
他都已经看到他们家总裁发根开始绿了,在这样子下去,就要全头绿了啊。
“明天我要看到江岁礼的所有信息,包括他几点几分出生都要!”
程东愣了一下,思索片刻道:“生辰八字要……”
话未说完,程东便感觉到总裁投来骇人的神色,吓得倒吸一口气,僵硬着脖子,垂首道:“清楚,明天一定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