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死了,殿下。”安拉伊浑身瑟瑟发抖,“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看女孩多多愁善感,萧恒叹口气,“没事儿的。”
“咱们这月亮城彻底乱了,当初我不应该离开这里到帝京去,我既到帝京去就不应该再次回来。”
“没事,我会保护你,我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去。”萧恒提醒。
安拉伊擦拭了一下水濛濛的眼,“这到不用,殿下,如今我大限将至。”
“不要乱说!”
但安拉伊自顾自说了下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在萧忱这里已有一段时间了,我也是萧忱的钓饵,我这孩子也是。”
听到这里,萧恒计划今日就带安拉伊离开,但安拉伊却叹口气,“不,我不能走,我再也不能离开月亮城了。”
“萧恒,你听我说。”安拉伊定定看向萧恒,“之前我误以为我娘亲是被付妙青杀害的,此刻我才明白,幕后黑手是萧忱,萧忱的计划不过是分裂我们,让我们产生误会罢了。”
“他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你记住了!”听到这里,萧恒目瞪口呆,之前的确是自己误会了付妙青。
这边再接再厉,“第二,这个病毒亦或这个传染病也和萧恒没关系,找阿吉,阿吉。”
“什么阿吉啊?”
“我也不知道,听他说的。”安拉伊反反复复的叮咛,她在很多时候都迷迷糊糊的,但面对萧恒的时候却一清二楚。
安拉伊丢出了最后一个炸弹。
“萧恒,我、我撒谎了,现在我将一切都告诉你。”
他的眼神热切,翻滚着无数的情绪。
萧恒眼神定定。
安拉伊悲凉的叹口气,将一切和盘托出,“自我知我母亲是被萧忱害死以后,内心里已和付妙青握手言和,在荆州治理水患的时候,付妙青已身怀六甲,那自然是你的孩子。”之前这一切,萧恒心知肚明。
他缓缓点点头,但似乎也明白接下来她的话会如晴天霹雳一般。
安拉伊懊丧、颓败,晶亮的眼在褪色,“付妙青生产,出现了血崩,凶多吉少,孩子出生就气息奄奄,我娘亲本是小孩的接生婆,那时萧忱唯恐付妙青苏醒后会责备自己,或横生枝节,因此嘱托我娘亲从速将小孩处理掉。”
“我娘亲也是宅心仁厚之人,她发现孩子一息尚存,于是带回了家,也是无巧不成书,那时我也要生孩子了,娘亲告诉我皇宫里炊金馔玉,食日万钱,这孩子跟着我不过是一辈子做奴婢的命罢了,让我狠狠心将俩小孩置换一下。”
“起初我也不同意,将心比心,这毕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但转念一想,我又能带给孩子什么呢?我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同意了,如是娘李代桃僵,将小孩做了置换。”
“那时我看你的孩子奄奄一息,满以为他是绝对没可能活下去呢,但哪里知道他居然顽强的活下来了,那时我已声名狼藉,娘亲说,不如带了这孩子到帝京去寻找孩子的父亲……”
一切听到这里,萧恒彻底清醒。
他攥着拳头,“为什么你不早说呢?”
“那时,”安拉伊叹口气,看着是如此萎靡不振,“我对你一见钟情,自然是舍本逐末不肯将孩子的秘密说给你了,如今萧恒,你、你都知道了,你快走吧,即便是他想要用这孩子威胁你,但你也没必要在意,毕竟这不是你的孩子。”
听完了一切,萧恒如五雷轰顶一般,之前他那样误会她,真是属实不应该。
“走啊。”安拉伊悲怆的开口,几乎在命令一般。
这里有眼线,她的一言一行都可能暴露。
如今萧恒已得知一切真相,她希望萧恒可以离开。
“快走!”
安拉伊再次提醒。
萧恒叹口气,安拉伊也是被无端端席卷进来的受害者,他靠近她,“我带你离开这里,这就走。”
“不,萧恒,我已不能走了。”安拉伊伸手,萧恒看到了她那犀利的指甲,原来安拉伊也中毒了,萧恒还要说什么,但嘴唇一张一翕许久,却一句话都没蠕动出来。
此刻,远处一群兵卒已包围了过来,萧恒知晓危险,纵身一跃上了屋顶。
此地不宜久留。
等萧恒消失,安拉伊抱着小孩又歌唱起来,声音清脆犹如百灵鸟一般。
她失常了,但今日却将一切都说给了萧恒,萧恒左思右想,脑子里不断的回溯记忆,似乎可以肯定,那小孩很可能被带到了修罗城。
他想要救安拉伊,但爱莫能助,只能只身一人离开。
从皇宫出来,萧恒再次回到之前的客栈,这里的白昼和黑夜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
暝色四合,夜幕拉下来以后,人们都消失不见了,即便是有人,但也孤魂野鬼一般,萧恒有飞檐走壁的本事,倒安安全全来到了客店。
那掌柜的看萧恒回来了,苍老的眼睛里漾出一抹慈祥的光,“你回来就好,如今我们也该酝酿着寻找解药了,咱们月亮城不能就这样下去了。”
萧恒心知肚明,但这让他去哪里找解药呢。
忽的萧恒看到掌柜的变成了一只五彩斑斓的蜘蛛,手舞足蹈就要靠近自己,此刻掌柜的背后出现了一个男子,那人青面獠牙,飘忽就靠近了两人。
萧恒当即出手, 一下子卡住了掌柜的咽喉,将他压在了墙壁上。
他的手逐渐收拢,两人就快要窒息,但此刻却有一股玄妙的力量变成了轻柔的声音在提醒自己,提醒他适可而止。
萧恒在最后松开了残暴的手,两人剧烈的咳喘,几乎死于非命。
萧恒恢复了常态,眼前的人也回归了之前的模样儿,一切变得和之前毫无二致。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懊悔极了,掌柜的也吓坏了,指了指萧恒,一群人已包围住了他,萧恒看看众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你也被传染了?咳咳咳。”掌柜的戒备的看向萧恒。
他低头,做出一个缴械投降的动作。
“我们需要控制你,你可情愿?”
“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