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忱如此说,付妙青暗暗的追想。
记忆回溯,付妙青恍惚想到了什么,渐次明白过来,原来事情是“如此这般”。
“你如今是……”萧忱凑近付妙青,“这里的长公主婆罗门。”
“婆罗门?”
在这月亮城内,有两大尊贵的姓氏,一是婆罗门,一是刹帝利。
付妙青叹息,“真是 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我可不想做这什么婆罗门啊。”
“但你没办法,皇上看到了你携带的藤壶口哨,这口哨是小公主年幼时皇上送的礼物,后来小公主在纵火案中下落不明,多年来皇上以为小公主死了,但想不到现如今你回来了。”
听到这里,付妙青哭笑不得,她指了指自己,似乎在找萧忱确认自己的身份。
“萧忱,我是付妙青,你知道的,我是土生土长的帝京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公主?”付妙青叹息。
萧忱警惕的很,“你如今是婆罗门,你也只能是婆罗门,从今以后你是这里的无冕之王,我辅弼你,咱们在这里生活就好。”
付妙青强烈要求去见一见皇上。
但萧忱却不允许,并表示皇上已气息奄奄,此刻付妙青自己也刚刚苏醒,状态更糟糕, 到底也是没见面。
就在付妙青以为来日方长的时候,第二日一大早起,历史却即将打开 崭新的一面。
皇上溘然长逝。
死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还是一个值班的小太监因今日没听到皇上咳嗽感觉奇怪,这才发现皇上已一命归西,他火速将消息传到了前朝。
经一些长舌妇,很快前朝的话就这么到了三宫六院。
坐月子的付妙青自然也知皇上已驾崩的消息,可见她和他之间的秘密已再不可能被人知道了。
付妙青准备去看看,但血崩后的她身体已大不如前,且本地有避讳,一个坐月子的女子不被允许进宗庙等。
其实付妙青第一眼看到皇上就知其命不久矣。
尽管,她已竭尽全力在帮皇上了,但皇上还是死了。
萧忱过去祭奠主持去了,付妙青看看旁边的小女孩,小家伙粉妆玉琢倒乖觉可爱的很,今日以后,这二代目的婆罗门就要做未来的女王了。
萧忱按本地的丧礼给皇上举行殡葬,一整个细节巨细无遗,一点点问题都没有。
等埋葬了天子,付妙青就成了帝国唯一一个女王,如今不是付妙青要不要选择做女王,而是付妙青已骑虎难下,她别无选择。
从那日以后,她开始接触国家大事,萧忱唯恐累到了付妙青,也在帮助她。
但萧忱最近身体也不怎么好了。
付妙青不怎么喜欢“坐月子”,作为一个本就闲不住的人,她就这么天天都躺在同一个地方,接受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福利,可真是让人难受极了。
最主要的,这月亮城压根就没什么管理的,这里不同于帝京。
帝京是个四战之地,元老们各自为营,后起之秀傲慢无礼,帝京常住人口玖仟万,这玖仟万人想要让他们安静下来,确乎难上加难。
但月亮城就不同了,这里林林总总也就五百万人左右,城邦还不到帝京五分之一,且人口密集,多年来大家都在防风固沙,他们有自己一套侵略沙漠的准则和计划,每一年每家每户会有一亩地的指标。
这一亩地必须栽种胡杨或其余什么耐旱植物,所以每一年月亮城的面积都会扩张几万平方公里,帝京在扩张,百姓安居乐业,的确也没什么需要处理的。
闲来无事付妙青要么看看书,要么带了孩子出门去义诊。
这孩子性格随了自己,沉稳端庄,不同于付小尧那么闹腾,以至付妙青出门去做什么都可以带上小孩。
之前没做这婆罗门之前,付妙青治病救人不过是一种升级系统的手段,但如今大公无私的她已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这一切里头,大家看付妙青如此这般,更认准了付妙青就是那天选之人。
付妙青也体检过,她发现自生孩子以后,她身体指标正常了,她最担心的五彩蚕蛊似乎也消失了一般,那种熟悉的疼痛已许久没造访她了。
至于萧忱,她披星戴月,起早贪黑。
他植党营私拉帮结派,尽管萧忱告诉付妙青,他做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付妙青和自己的未来,毕竟虽有皇上的命令,但毕竟他们来的名不正而言不顺,倘若不能将这些事处理好,未来问题会有很多。
萧忱本是未雨绸缪之人,当萧忱这么说的时候,付妙青已全部都理解了。
两人几乎一拍即合,但让付妙青做梦都想不到的是,萧忱依旧贼心不死,准备离开这里,准备和萧恒决一死战。
而另一边,萧恒也依旧在寻付妙青。
他将附近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春芽摇身一变成了萧恒的贤内助,在两人没成婚之前,萧恒时常会靠近春芽。
他和她无话不谈。
聊天气,聊心情,聊未来,甚至会聊什么诗词歌赋等等,但现如今不同了,萧恒的心犹如上了一把锁,再也不可能轻易打开,以至春芽产生了一种被遗弃的感觉。
“如今,我千辛万苦我都得到了什么,我得到了什么啊?”崩溃了的春芽茶饭不思,一个月的时间瘦成了排骨一般。
她一把推开了面前的食物。
后面那一群丫头看春芽如此疯狂,一个个重足而立侧目而视,地上杯盘狼藉。
之前还有人会自告奋勇站出来劝两句,但那些忠肝义胆的家伙都被春芽折腾过了,如今大家万马齐喑,一个字都不敢说。
看大家如此这般,春芽气急败坏,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面前的食物是自己给萧恒准备的,今日是萧恒的生日。
为给萧恒过好今日,半个月之前春芽就和萧恒聊过了,他也口口声声同意春芽为自己安排,哪里知晓事与愿违。
春芽本以为自己可以通过此事拉近两人之间那江河日下的关系,但哪里知晓人家压根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