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老羊皮未必能带我们都安全地带,但也好过你我这样漫无目的的乱走,是也不是?”
萧忱懒得聊此事。
她看着付妙青的背影,“未来呢,有什么打算?”
“如今也只能摸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了。”付妙青深吸一口气。
萧忱看付妙青这么说,沉思了起来,“你感觉我是好人坏人?”
“十恶不赦的坏人,罄竹难书。”付妙青叹息。
萧忱哈哈大笑,指了指付妙青,他笑的前仰后合,付妙青看萧忱如此神经质,也懒得理会。
回刚刚的位置,老羊皮已将一张毯子铺好在了原地,付妙青席地而坐。
最近她身材臃肿的厉害,腹中胎儿已八个月大,时常折磨的她坐卧不宁。
萧忱不情不愿坐在一边。
最近这几天夜宿的时候付妙青总被保护在里头,之前还有两只骆驼,付妙青会靠近骆驼,当年今日他们已处在了弹尽援绝危如累卵的状态之下,所以老羊皮睡一边,萧忱睡在另一边。
付妙青睡在两人之间。
“为何不到胡杨林那边去?”付妙青好奇,不假思索的问。
在他们不远处有一大片茂盛的胡杨林,那才是休息最好的场所,不是吗?
“千万不能去,有昼伏夜出的野兽会到那边觅食,但他们却不会靠近我们。”
说话之间老羊皮站了起来,她拿出一个小盒子,将小盒子打开。
顿时臭气熏天,付妙青干哕了一下,萧忱已捂住了鼻子,“什么啊?”
老羊皮循循善诱的解释,“这是巨型蜥蜴口水,别看这口水臭气熏天,但只要将这口水弄在附近,我们就安全了,自沙漠,巨型蜥蜴乃食物链最顶端的,任何动物都敬而远之。”
付妙青倒一笑了之。
一切都弄好后,萧忱更难以成眠,翻来覆去犹如烙大饼。
付妙青需要保存体能,所以呼呼大睡。
老羊皮已看过天相,今晚不会有风。
这一晚风平浪静,后半夜付妙青做噩梦了,似乎听到了野兽的叫声,似乎听到了人类的格斗和呻吟,但她以为这仅仅是个梦。
天亮后,老羊皮已起来了,他眺望着胡杨林的位置,嘿嘿冷笑,那眼神是如此洞若观火,付妙青摇晃了一下空荡荡的水囊,“我们过去弄水?”
“走,如今长驱直入就好,绝对的安全。”
付妙青已没什么力量了,越走越慢。
萧忱过去搀她,付妙青气喘吁吁,如今已没办法远离萧忱,只能任萧忱和自己一起往前走。
进胡杨林,付妙青看到里头尸横遍野,显然昨晚这里刚刚结束过一场大型的杀戮。
决斗的胜利者已不知所踪,如今陈列在面前的仅仅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付妙青看着地上粘稠的血浆,看着那业已僵硬的尸体。
间或有苟延残喘的呻吟……
付妙青急忙靠近,那呻吟的是个男子,他的胸口上有一个庞大的血洞,“救命,救命啊。”
付妙青急忙凑近,而当她注意到男子的伤后就明白此人无药可医,“告诉我,你们这是……”
“蜥蜴,比人还大的蜥蜴,走了……走了啊。”
听到这里,付妙青明白过来,原来杀人的果真是蜥蜴。
那人手还能活动,付妙青动了恻隐之心,此人已快死了,只可惜他自己不得而知。
“你这里……”付妙青示意那人看看自己的胸口,那人低头看,这才明白了什么。
“姑……姑娘,你……谢谢,谢谢你。”
那人的视线落在脚边的匕首上,付妙青叹息一声,伸手将匕首捡起来,交给了那人,“你可自行了断,我不能杀人。”
“姑娘,你救救我,你杀我也是救我啊。”那人呐喊。
付妙青急忙起身,尽管知晓那人已无药可医,已半死不活,但她到底不能下手。
那人闷哼一声,死了。
付妙青不忍心看尸体。
萧忱已从对面走了过来,手中握着水囊,付妙青饥渴的厉害,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此刻老羊皮已去搜寻战利品去了。
付妙青不反对也不支持,萧忱找了很多水囊和吃的。
他脱掉了尸体的衣服放在地上,付妙青坐下后萧忱送了烤馕过来,这食物粗劣不堪,但如今也已是刚需,大家都饥肠辘辘,没有人说一个字,风卷残云一般吃了所有的东西,大家休息了一刻钟前后,老羊皮这才道:“晚上是不能在这里休息的,他们没经验,我要告诉你,算是给你们提个醒儿。”
“前车之鉴不远,自不会重蹈覆辙。”付妙青站了起来。
老羊皮靠近萧忱,打躬作揖行礼,“公子,已不需准备任何东西了,如今我搜刮了一些银子,这就是咱们的敲门砖啊,水囊都可丢了,不过二里路就到月亮城去了。”
“果真吗?”萧忱半信半疑。
老羊皮神秘一笑,“放心好了。”
付妙青越发疲困,只能走在背后,走了多半日才走了一里路,不过沿途已有不少店铺,老羊皮为付妙青点了吃的,付妙青已确凿的相信他们距月亮城不过咫尺之遥。
老羊皮也放松了不少。
萧忱伸手,“银子。”
老羊皮急忙送了银子过去,萧忱去雇马车了,须臾一匹高头大马已出现在了付妙青面前,付妙青进入马车,萧忱亲自担任马夫,马速很慢。
马车内,老羊皮看了看付妙青,“你夫君对你很好,真是无微不至。”
“夫君?”付妙青忍俊不禁,但却懒得解释,那边已越描越黑,“凭他的本领,在这里应该也能打拼出一片天地来。”
“至于姑娘您,”老羊皮看看付妙青,“咱们这据说有人能修复人的脸,姑娘倒是可以试一试的。”
付妙青伸手摸了摸左脸颊,她鲜少去照镜子,但手感却告诉她,她这张脸的问题已十分严重,她长叹一声。
“到时候我介绍人给你认识?”
“也好。”
但愿全新的一切已展开。
此刻付妙青却想都了萧恒,想到了付小尧和安宁,真是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