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玛也回答不上来。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星半点的消息已足够振奋人心。
至少让付小尧明白,自己的娘亲安全抵达了草原,安全离开了丰州,他恨不得送消息给萧恒。
至于安宁,她安慰了两句,又道:“草原附近也还有不少的苗寨呢,这些苗寨有不少人会蛊,没准儿付娘娘去找他们了。”
听到这里,付小尧点点头。
有萧恒在地毯式搜寻,所以他也不着急,再说了,他和安宁的力量毕竟薄弱。
两人依旧朝部落而去。
另一边,付妙青已来到了苗疆。
这里静谧,慢节奏,这里的生活让付妙青欣然,但只可惜身边少了一个人的存在,她在调整内心。
下午, 金镶玉出门去了,她准备的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能帮助他们联络见到苗王,这苗王很是厉害,对蛊虫更是了如指掌。
那种本领在苗寨几乎无人能及。
她找寻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婆子。
这婆子和她年岁仿佛,但看上去瘦削的厉害,似已油尽灯枯,所以当付妙青接洽此人的时候,只感觉恐惧,这婆子的眼深深地镶嵌在眼眶内,穿着一件奇装异服,她身上还有不少的还童铃铛,活动起来丁零当啷脆生生的。
这婆子之前和金镶玉有过一面之缘。
此刻婆子席地而坐,对面就是付妙青。
“尊驾就是草鬼婆?”
“是,姑娘想必就是付妙青了。”
“啊,你知道我?”付妙青吃惊,草鬼婆点点头,用她那鸽灰色的眼看向付妙青,“你在帝京已是名满天下,我虽没见过你,但却听说过。”
说话之间,她好心好意伸手抓住了付妙青的手。
付妙青只感觉她那瘦削的手掌很有力量感,似乎可以传导某种正念一般,婆子命付妙青闭上眼睛屏息凝神,付妙青深呼吸,言听计从。
紧跟着,婆子看到了活跃在付妙青眉心的铁线虫。
那铁线虫疯狂扭动着躯体,看来恐怖极了。
草鬼婆的手轻轻按压了一下,付妙青忍着剧痛,“贵人,这是五彩蚕蛊。”
草鬼婆见多识广,已看出了端倪。
“怎么?您能拿出来?”付妙青犹如看到了希望,心头暖融融的,似有太阳冉冉升起。
那草鬼婆笑了笑,她的笑很慈悲,犹如九天之上俯瞰芸芸众生的神明一般,那笑是如此笃定,如此胸有成竹。
自将这五彩蚕蛊弄过来后,付妙青食不知味席不暇暖,她已记不得自己多少时间没好好儿的休息过了,她将自己变成了忙碌的陀螺。
本以为如此一来就不会去关注此事。
但那蛊虫毕竟在她付妙青心头,不拿出来怎么可能?
“我自然是有办法的了,付姑娘,咱们这里已是极北之地,在猛洞河附近有个岩洞,里头都是千年玄冰,你只要能挨得住气候,这蛊虫就会休眠一段时间。”
“实际上,在季节的交替之中,蛊虫时而活跃时而沉寂,活跃的月份在三月,那是过了惊蛰等清明,而沉寂期是每一年的小寒大寒,这蛊虫在你体内已许久。”
“付姑娘是医者,大约时常吃药,按说,身体也是百毒不侵的,这五彩蚕蛊倘若植入到被人体内,那人早死于非命,但在姑娘体内姑娘却依旧好端端的,足可见状况很稳定。”
“只需姑娘听命,我这里总有办法。”
付妙青抿唇一笑,“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姑娘,小恩小惠可不能打动我,我想要的将来一定会告诉您,如今能过来看看你,算是给足了金夫人面子。”
听到这里,付妙青自悔失言。
也是,这等世外高人想必目下无尘,就那些个金银珠宝怎么可能收买人心,但不管此人想要索要什么,付妙青都决定拿出来。
“我留下一些草药给你,剩余事我会和金夫人聊。”
那草鬼婆拿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木头瓶子。
她拔掉了瓶塞,顿时一股臭烘烘的气流扑面而来,付妙青干哕了一下,“这是什么啊?”
倘若臭味也有等级的话,这个木瓶子里头的玩意儿一定是榜一,看付妙青一派退避三舍敬而远之的动作,草鬼婆勾唇冷笑,她眼里的华彩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也知姑娘是医官,姑娘本身就很厉害,但和姑娘同根同源的药果真能治疗姑娘的病吗?我这药是和姑娘的药截然不同的,医者仁心,我难不成会谋财害命么?距上一次我治五彩蚕蛊已是六七年了,这六七年弹指一挥间,您这个蛊有别于其余的,婆子也想挑战一下自己。”
付妙青赧然,她咨询用法用量。
草鬼婆道:“一日三餐之前口服一枚,子夜口服一枚,三天之内你需到极北之地去,蛊虫冬眠以后我想办法为你治疗。”
付妙青感激不尽。
如今这蛊虫早折磨的她痛不欲生了,且不说这药有毒无毒,今时今日她付妙青只能破罐子破摔,草鬼婆叮咛过后,付妙青笑纳了礼物。
她这才忧心忡忡离开。
如今命悬一线,接受治疗就多了一份儿胜算,放弃治疗可能一命呜呼。
迈出一步万劫不复,退回一步死无葬身之地。
她不能两手一摊无作为了,她需要为此做出点什么。
草鬼婆出门。
门口,金夫人笑脸相迎,“可怎么样呢?”
自和付妙青合作过后,金夫人就格外喜欢她,她一个朝不谋夕之人,明明命悬一线但却舍己为人邀请自己出山做堤坝,挽狂澜。
明明他这不见经传之人不被人认可,但付妙青却极力推崇她。
付妙青的雄才伟略以及各种品质已吸引住了她,她可不情愿看到付妙青自暴自弃。
“我之前欠你哥哥的,如今也会偿还。”草鬼婆的眼神空洞,失去了焦点。
她们是旧相识,在她们之间还有过一段斩不断理还乱的过往,草鬼婆曾追求过金夫人的二哥金克木,那时两人如胶似漆,秤不离砣。
两人各自倾慕喜欢,谈婚论嫁不过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