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气血上涌,付妙青跌了出去。
她哇的一声咯血了。
而抱朴子已仓皇起身,他踧踖不安,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师兄,你回来。”付妙青呐喊。
抱朴子站在原地,黑曜石一般的清眸笼罩在付妙青身上,付妙青呻吟了一下。
抱朴子似动了恻隐之心,他靠近了付妙青。
“师兄!”
付妙青显得楚楚可怜,那双苦大仇深的眼显得那样憔悴,那样无辜。
抱朴子半蹲在付妙青面前,“你究竟是谁?”
“师兄……”付妙青蓄势待发,她诱导他靠近,距离已近在咫尺,此刻付妙青闪电一般伸手点住了抱朴子的穴道,他吃惊的瞪视她,愤怒的火焰已燃烧在双瞳里。
“抱歉得罪了,师兄,我必须治疗一下你。”
为保障接下来一系列的事可以顺利安全的进行,付妙青接连点了抱朴子的哑穴。
两人面面相觑,付妙青准备为他看看。
但就在此刻,岩洞外却有人在呼唤她。
“妙青?”
糟糕,是王连翘的声音,付妙青拖了抱朴子躲在了侧面一个岩洞里。
他唯恐他会发声,急忙捂住了他嘴。
“别出声,魔鬼来了。”
从这角度看出去,可以看到一男子飘然而至,他的轻身功夫精妙绝伦,施施然如凌波微步一般,付妙青屏息凝神,压根不敢出一点动静儿。
当春芽告知她王连翘已黑化后,之前那种志同道合的感觉就彻底消失了。
此刻再看王连翘,他每个动作和神态看着都那么诡异邪佞。
抱朴子也在偷瞄外面。
但见王连翘靠近师父打坐的蒲团,他毕恭毕敬行礼,口中振振有词。
付妙青听的一清二楚,“师尊,我和他斗了多年,这多年来我日日委曲求全,我即便是离开了这里,但他也不放过我,难道卑微的退却和忍让只能换来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吗?凭什么你们这样欺负我,就因为我好说话吗?”
“师尊,不是弟子非要以下犯上,而是弟子受够了苟延残喘的活着,您泉下有知想必会原谅我的,我很好奇,那觊天金匮究竟到哪里去了?亦或那本书还有什么未解之谜?不过,哈哈哈,哈哈哈。”
王连翘大笑,“不过你以为我果真不能参透这?我已将觊天金匮交给了付妙青,她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假以时日,您的毕生心血一定会被我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话说到这里。
他又怫然作色,惆怅的嗟叹了一声。
付妙青紧紧地盯着对方,一种恐惧感犹如看不到的手攫住了她的心脏。
此刻,一只蜘蛛从天而降,无声无息落在了抱朴子的太阳穴上,付妙青着急偷看王连翘,哪里知晓会有昆虫?
此刻抱朴子呼啦移动了一下身体。
顿时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王连翘警觉,阴骘的眼狠厉的凝视着黑暗,他抓着两根毒针逐步靠近声源。
就在此刻,外面却有了声音。
“哎呀,”那是春芽的声音,“姑娘您在这里捉迷藏呢,哈哈哈,害奴婢找了这许久,哎呀,这边不能去,这是我们的禁地呢,姑娘。”
听岩洞附近有脚步声,王连翘急忙去查看。
付妙青唯恐他去而复返。
她也明白,春芽在铤而走险帮她。
等王连翘离开,付妙青急忙将他搀了起来,“走,快走。”
从里头出来,两人直接到了后院。这里荒无人烟,之前这里是百草园,栽种了不计其数的药材和庄稼,每一年的春夏两个季节,这里草木蓊郁葳蕤,处处生机勃勃。
但这里需要人好好的打点。
这二三年来,土地荒废的厉害。
但正因如此,这里却是疗伤最安全的地方。
付妙青带王连翘进入,远处有业已坍圮的房屋,断壁颓垣醒目的很。
“你坚持一下,我过去给你疗伤。”
两人进入,四面八方都潮湿的很,头顶的天空被纵横交错的树枝切割成了不规则的形状,付妙青伸手轻轻抚摸他天灵盖上的东西。
很快她想到了觊天金匮。
在觊天金匮之中有一种记载,说将一枚银针插在人的百会穴上,那人就会癫狂,此乃子午针。
之前付妙青还看过如何拿掉子午针。
一开始只感觉这些奇妙的事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遇到,哪里知晓居然这么快就要学以致用了。
付妙青轻轻捻动了一下,那银针逐渐从百会穴拔了出来,她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银针拿走,犹如拨云见日。
抱朴子那绯红的眼逐渐恢复了之前的色泽,抱朴子这才看向付妙青,“我想起来了。”
那日,抱朴子进岩洞就看到王连翘偷袭了师尊,饶是师尊武功高强,但熟人作案防不胜防,他还在惊讶,王连翘也开始偷袭自己,紧跟着他就浑浑噩噩患了啥失心疯。
他胡言乱语,咿咿呀呀。
此刻付妙青丢下了银针,抱朴子终于舒服了不少。
“日后你还要继续伪装,且看看他还有什么目的。”付妙青咬着牙齿。
“对了,你师父告诉我,你们其实是亲兄弟,同父异母罢了,他对谁都一视同仁,这个你们清楚,他希望你们兄友弟恭,但却想不到你们明争暗斗了这许多年,还有,这觊天金匮阴差阳错之间一本你师父给了我……”
看抱朴子在认真听,付妙青续道:“那时谁知此书有大奥义,一时半会我未尝看出端倪,交给了我儿子,犬子聪明绝顶,小小孩童倒看出了奥秘,不过那时我以为他在幽默我,不过付之一笑。”
此刻,付妙青神色庄重,“王连翘也没看出这本书的秘密,之前将这本书给了我,我按正确顺序誊抄给你,你一目了然,现在我们分道扬镳,你依旧做你的疯癫人。”
付妙青说完,准备离开。
但忽的心脏剧烈的疼。
最近这疼已折磨的她痛不欲生。
据说觊天金匮内记述了各种疑难杂症的化解手段和技巧,饶是付妙青已熟读三遍,甚至在字里行间都研究过,但一本书内也没一个“蛊”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