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哭,先是饮泣,后是咆哮,紧跟着疯狂的推开了面前的东西,杯盘碗盏都碎裂了,明锐的瓷片划伤了春琴的脸,但她却一点没感觉疼痛。
“云桥,云桥,你终究要辜负我么?”
她自言自语。
她看到了镜子里那恐怖的一张脸,在遇萧恒之前,她是那样一个踔厉风发英姿飒爽的女子,在遇春琴以后,她变了,他给予她的一切是那样弥足珍贵,他的一个微笑就可让他患得患失。
她成了情绪的奴隶。
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了,出门去寻找萧恒了,萧恒并没有回来,他下工以后神秘的消失了。
萧恒已上马,临走前他准备好了一切。
很快就出了荆州。
今晚星月无光,晦暗不明的月被一团乌云遮蔽住了,犹如在酝酿极端天相。
而另一边,安宁失声尖叫。
那惊叫让付小尧也不寒而栗,定睛一看,马车外是一只奇怪的动物。
那动物拥有狼一般的头,但却是一黑一白两个脑袋。
等眼睛适应黑暗后大家渐次明白,那也不是什么双头狼,而是一只黑狼驮着一只白狼。
那白狼体型庞大,前肢和后退看上去一点不协调,但那白狼眼神凶狠,似刀光剑影。
“不要怕,郡主!殿下!”
苏赫巴鲁缓缓地拿出了武器,他提醒:“这是狼和狈,你们中原人只知狼狈为奸,却不知道狈也是一种动物,传说一千只狐狸和一千只公狼杂交才会生出一只狈。”
“此物聪明绝顶,可率群狼,不过好在此刻只有两只不足为虑,我去干掉。”苏赫巴鲁准备离开。
“苏赫!”
但安宁却喊了一声。
她指了指左右,环山上可见星星点点的光,莹莹烁烁明明灭灭,苏赫巴鲁此刻才明白,他们已四面楚歌,腹背受敌。
狼群隐在四面八方,做好了攻击和突袭的准备,苏赫巴鲁看着那暗绿色的眼,攥着狂刀的手沁出了汗。
就在此刻,对面的狼群嚎叫了起来,那声让人不寒而栗。
再看时,远远近近草丛里都是绿色的星火,那是狼群的眼睛。
猎杀时刻已至,苏赫巴鲁仰天长啸撕开了自己的衣服,他喉管内发出的声音也很大,狼狈已靠近他。
苏赫巴鲁是土身土长的草原人,从小就学了诸如刁斗、扑杀等等技巧。
此刻看狼群蜂拥而至,苏赫巴鲁手起刀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杀的眼前桃色弥漫,血光冲天,狼群也很厉害,不过顷刻之间已靠近了马车。
狼群张开血盆大口咬在了马车上,那坚固的窗棂在狼群的咬合之下四分五裂不堪一击,马车内的俩小孩五色无主,不寒而栗。
付小尧保护着安宁,自己抓了一把鱼肠剑胡乱挥舞,几个狼的脑袋已伸了进来, 那恐怖而诡异的叫声让人后背发凉。
苏赫巴鲁本已腹背受敌,此刻又要和对面的狼决斗又要防备后面的俩小孩,狼狈本凶悍的物种,此刻那一黑一白的狼已咬住了他。
苏赫巴鲁很快被拖拽到了草丛里。
“啊!苏赫!”
马车内的两人都惊呆了。
看苏赫巴鲁这猛士被狼群拖拽去了,安宁郡主顿时涕零如雨,“苏赫,苏赫啊。”
从小到大父汗不在身边的时候苏赫巴鲁都在照顾她,名义上他是她忠心不二的仆人,实际上她和他的关系亦师亦友。
她总以为苏赫巴鲁会陪伴自己直到她谈婚论嫁,但现在情况却变了,苏赫巴鲁为保护他们被狼群吃掉了。
远处,隐隐约约有惨叫声。
安宁眼神空洞,嘴巴颤抖,炽烈的泪扑簌簌滚落了下来,她难受极了。
付小尧哪里是狼群的对手?
就在此刻,群狼已将马车板壁都破坏掉了,一头白狼已急不可待的奔跳了起来,付小尧急忙将安宁压在了下面。
就在此刻,那狼忽而嘭的一声从空中坠了下来。
付小尧感觉面上滚热,伸手擦拭,却是黏糊糊的血液,再看时,那刚刚跳起来准备给他致命一击的狼此刻已倒在了血泊里。
狼被什么人射中了脑袋,血浆和脑浆顺着眼眶喷了出来,惨不忍睹。
就在此刻,其余狼震惊了,顿时停止了围剿,而后开始大呼小叫。
这声音传遍了漫山遍野,这叫声震动的人耳朵骨疼。
狼群聪明绝顶,智商不亚于一个成年人,此刻头狼已朝远处的山峦发出了叫声,众狼得了号令,以迅雷不及掩耳朝那边而去。
就在狼群包围过去的同一时间,有个男子握着火把攻了出来。
那是自制的火把,燃料很充分,男子将火把挥舞起来,身体顿时笼罩在了一个光艳艳的火球之内,大自然的动物对火有本能的恐惧。
看男子诡异的出场,狼群没有不怕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很快火焰人已靠近俩小孩,但见他有条不紊的从衣袖中拿出了什么玩意儿,他将那乳白色的粉末在地上画出一个圆圈,然后用火一点,那粉末剧烈的燃了起来。
付小尧顿时嗅到一股刺激犹如硫磺一般的气流,那气无孔不入,他顿时咳嗽起来。
至于安宁,又是心惊胆战又是烟熏火燎,此刻已浑浑噩噩,昏昏沉沉。
火焰人犹如会做法一般,他团弄了一下粉末,那粉末就成了实心球,他就了火焰一点而后朝狼群丢出去,顷刻之间狼群骚乱。
众狼见无计可施,又怕死于非命,低低的吼叫着消失在了峡谷之内。
须臾,烟消火灭。
付小尧已灰头土脸,但他依旧不忘记保护安宁,安宁被遮在付小尧的宽袍大袖之下,倒毫发未损。
火焰的衣服被烧灼的不成个模样,等火焰彻底熄灭,峡谷中有一线天光流泻了下来,那乳黄的光涂抹在了他面上,让他看上去俊逸挺括,鼻如悬胆眼如点漆。
看到这里,付小尧惊喜的大叫起来。
“哎呀,爹爹。”付小尧狂喜,冲了过去。
萧恒诧异,愕然的迎接着这个小孩,真是莫名其妙,这小家伙为何会叫自己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