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乱湍急的水流,在此刻,就好像是变作了一片永不停息的川流。
我竟然在深沉的水面之下,感受到了这样可怕的既视感。
我不敢喘气,只有一直死死地扣住水底,捂紧了自己的氧气罐。
现在的我,已经下潜至龙墓江的最深处。
还在龙墓江的最深处,遭遇到了黑色棺椁。
一旦我的氧气罐在这里发生了意外,我就会被这个黑色棺椁折磨至死。
我连努力向着水上游过去的体力都没有。
要知道,龙墓江的水下,可谓是深不见底!
哪怕是我想要拼搏一把身体的极限,我也实在是做不到,一口气游上了龙墓江的水面。
更别说,现在的我还面对着眼前危险至极的黑色棺椁。
今日的我,只怕是要将性命交付在了这一个诡异的破烂地方!
黑色棺椁陡然收敛起了周遭的一切水流。
周遭因此而逐渐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却也是照样逃不过那上下漂浮着的泥沙。
泥沙漂浮着,我却仍然还是看到了那一个黑色棺椁之中的情况。
张思的一角潜水服,从紧紧封闭着的黑色棺椁之中,透露了出来。
我怔愣了一下,随后,便理解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事情。
这个黑色棺椁,竟然就这样当着我的面前,将张思给吞进了黑色棺椁之中!
难怪刚才张思会死命扒拉着我的胳膊,只因为张思想要让我救他一命。
可惜了,当我刚刚回过头来的时候,黑色棺椁就已经出现了。
哪怕是我有心想要来拯救张思这个家伙,我也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黑色棺椁已然控制住了张思,他只怕是已经没有了生息。
恐惧撺掇着我迅速趁着这个绝好的机会逃跑,感性又是在逼迫我留下来拯救张思。
我咬咬牙,牙齿几乎被我啃得碎裂。
短短一秒之内,我的脑海之中仿佛是飞速地掠过了一辈子的思考。
思来想去,我还是立刻转身就走。
现在的我,完全没有与黑色棺椁相抗衡的力量。
强行与之对抗,到时候,惨死在龙墓江之下的家伙,可就是我与张思了!
我不敢再在龙墓江之下久留,加快了摆动身体的速度,向着水上游过去。
为了提醒游艇上的秦东阳,我一边向着水面上游过去,一边剧烈地摇晃着潜水绳。
我现在只希望着,我的潜水绳与氧气罐能够扛过这紧迫的一时。
若是这两样重要的东西都没能扛过了黑色棺椁的追杀。
我只怕是真的要交代在了这里。
身边的水流,陡然变得急促了起来。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胳膊摆动的速度变得更快。
不能再慢了!
再慢下去,可就要被身后的黑色棺椁给追上了!
黑色棺椁似乎是猜测到了我的逃跑意图,一直在追杀着我的身影。
所幸,水面就在我的面前。
只要我再向着前面努力地游去,很快,我就能够冲破了龙墓江的水面。
我一直摇晃着潜水绳,那游艇上面的人们似乎也是察觉到了我此刻的危机情况。
潜水绳有人在拉扯着,我游动着的速度,也能够得到了些许的提升。
噗嗤!
湍急的水流声之中,我听到了一点破裂的声响。
那就像是水箱被一剑刺破的尖锐声音。
我不敢回过头去,更是不敢在这一个时候停下来。
只有最后一点距离了!
阳光唾手可得!
我伸长了胳膊,猛地冲出了水面。
分别不过半个小时的阳光,终于又一次地打落到了我的身上来。
“啊!林威他上来了!”
紧迫之间,我听到了白欣然在惊喜地大喊着。
也是在这一个瞬间,我身后的水面轰然而起,掀起了一道巨大的水花。
我的身影,也是在这一个时刻被掀飞了起来。
不仅仅是我的身影,就连停泊在我面前的重量级游艇,也被直接撼动了!
一眨眼,我的眼前出现了坚实的地面。
我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姿势,脚尖稳稳当当地停落在了地面之上。
只有双脚踏及地面的时刻,我这才终于是感受到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安慰之感。
我松了一口气,却又是觉得无比的难受。
酸涩与后怕,一并浮现上了我的内心之中。
刚才,只要我行动得再慢一点,我就会被那个黑色棺椁给解决掉了。
这些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
想起了游艇上的人们,我又回过了头去。
在那一片龙墓江之上,游艇仍然是还是存在于此。
那一个黑色棺椁掀起来的巨浪,好像是在我离开了以后,就不再掀起了风浪。
我的心下仍然是有着几分后怕,更是不敢靠近那个地方。
思来想去,我只有保持着冷静,等待着游艇之上的人们来联系我。
龙墓江之上的风浪停滞下来以后,我就看到那游艇上有人冒出了头来。
那是秦东阳。
秦东阳仿佛很是激动,动作夸张地抓住了游艇的栏杆,死死地盯住了那一片表面平静的龙墓江。
在我打算起身打道回府的时刻,秦东阳又转过头来,看着我的身影。
事已至此,我无可逃离。
我只有老老实实地等待着秦东阳将游艇停靠在了龙墓江的岸边。
“林威先生,你在龙墓江下面招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
走上了游艇,秦东阳没等我先开口,就先一步地追问了起来。
“是的……张思他没有挺过去,被那个东西给抓住了。”
我踌躇着,道出了龙墓江之下发生的一切危险之事。
“那是一个棺材吗?”
秦东阳着急地追问着我。
他的模样焦急不已,看起来却不像是在因为张思的死亡而感到了着急。
“是的,那是一个黑色的棺椁。”
我微微点头。
“啊!果然,果然,我没有来错地方啊……”
秦东阳止不住地点着脑袋。
听着秦东阳那样疯魔一般的言语,我不由得拉开了一段距离。
“来,擦擦身上的水吧,那龙墓江可是很脏的啊。”
白欣然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了过来。
她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张洁白、干净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