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芳怒目圆睁,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丈夫,一字一句都在诉说自己的耻辱。
“陆灏,许多年前我忍了,可你一次又一次照顾那对母子,那个女人差点害死我的阿征,你却依然无法决断。
之前很多次,我也忍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为了你,我愿意放下对这个孽障的恨,可你仍然没有醒悟!”
林夏芳五官都变得狰狞,浑身戾气,“陆灏,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这个混账东西害得若若跟阿征分开那么多年,还差点夺走阿征的女儿,你却依然站在这个蠢货这边,我没有办法再忍了!”
桑若有心阻止,却不知该说什么。
陆灏被震得后退一步,双腿虚浮,差点摔在地上。
“算了,我不打算再给你机会了,陆灏,我要跟你离婚。”丢下这一句,林夏芳对桑若说:“若若,带着小贝,咱们走!”
话音刚落,厉靖宗忽然扑过来,一下子掐住林夏芳的脖子,大声道:“小贝是我的亲人,谁也不能夺走她!”
厉靖宗完全变了一个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咬牙切齿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林夏芳被他扑倒在地,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桑若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急忙过去帮忙,可厉靖宗力气很大,随便一挥,她也被掀翻在地。
林夏芳的脸已经被掐得涨红,难以呼吸。
“舅舅,舅舅不要伤害奶奶,舅舅……”
小贝跑到厉靖宗身边,小手抓住他的胳膊一个劲儿拉扯,声音微微颤抖。
厉靖宗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宝贝。
他茫然无措得收回手,征征看着自己罪恶的双手,嘴唇轻轻发抖。
“舅舅,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还是之前那个舅舅吗?”
小贝的哭声似乎唤起了厉靖宗心底里仅剩的一点温柔,他颤抖着伸出手,试图抚摸小贝的脸。
桑若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小贝,低声道:
“哥,时间不早了,我该带小贝去睡觉了,你明天还要开会,记得早点睡。”
厉靖宗陷入茫然,盯着桑若看了很久,才楞楞点了点头,转身往二楼自己房间走去。
林夏芳很快被送到医院,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再加上心绪郁结,几天吃不下饭。
桑若跟陆征去了医院好几次,林夏芳也只有在见到自己儿子的时候才会勉强露出笑容。
背过陆征,林夏芳告诉桑若,自己已经对陆灏彻底失望,完全不抱一丝希望了。
所以尽管陆灏百般不愿,林夏芳还是坚持离了婚,领了离婚证。
“我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我有你们,有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何必要跟他搅和在一起,整得自己不开心呢?”
林夏芳握住桑若的手,声音沉沉的,似乎直接从胸腔里发出来。
桑若动了动嘴巴,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用想着安慰我,这么多年,我终于想通了,其实他对当年那个女人,也是有几分真心在的,不然……算了,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意义了。”
林夏芳表面上看起来很是释怀,可她的精神状态骗不了人,才短短几天时间,这个原本雷厉风行的贵妇人的身体竟垮了下来,一张脸憔悴得厉害。
“林阿姨这是……有点抑郁了。”贺北新看过之后,给了这个结论。
桑若心里一紧,怎么会这样?
她下意识望向陆征,后者眉头紧锁,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膝盖,似乎在思索。
“阿征,阿姨这病能治,你跟嫂子不用担心。”贺北新小心翼翼道。
“要不要送去国外疗养?”陆征沉默片刻,抬起头问了一句。
桑若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阿征,妈跟爸刚刚离婚,正是孤独难受的时候,有咱们在身边最起码能稍微好一点吧,想见孩子的时候也随时能见,去了国外可就只有她一个人。”
“我也觉得,林阿姨性格要强,却一直活在厉靖宗母子的阴影里,可想而知这些年心里有多不痛快,不过现在好了,两人离了婚,很多事情她就能放下了。”贺北新补充道。
陆征终于点了头。
……
听阿湘说,厉靖宗最近一段时间,恢复的还算可以,已经不再不定时发疯,有时候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桑若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儿,总觉得这样不好。
她宁愿他一直保持原状,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桑若想做一只鸵鸟,她撤回了自己的人手,将近两个月时间,对厉靖宗不闻不问。
小贝那里,她也在多次的思想工作之后,取得了一点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