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片刻，厉靖宗又道:“你放心，我派他出去，一方面是让他帮忙管理国内的分公司，另外一方面，你有任何需要，可以向他说明。”
桑若没有理由拒绝。
单凭一句不喜欢，太苍白。
电话最后，桑若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哥，你有没有骗过我？”
厉靖宗再次沉默，两人后来说话，沉默多于相谈甚欢。
他道:“妃儿，你要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桑若似懂非懂，心里极其别扭。
有没有可能，他打着对她好的旗号，却做着伤害她的事情？
这天下午，越城上空原本漂漂亮亮的大太阳忽然被云层遮掩，办公室内一片闷热。
伊莉莎借着喘口气的借口，将桑若带出去，两人在公司门口的咖啡厅坐了一会儿。
“呐，这是我查到的东西。”她从随身携带的水桶包里抽出一沓照片，还有一份详细的装订成册的资料。
桑若连感谢的话都来不来说，急忙拿起那些照片看。
一时间纷纷扰扰，无数记忆接踵而至。
一开始来到陆征身边，她只是一个被外界误会的存在，金丝雀，第三者，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
当时的她，年轻可人，敢跟陆征较劲，敢闯敢拼，可她从一张张照片中，看得出她精神世界的丰富跟充实。
她是爱陆征的，否则她的目光一定充满压抑与失望。
后来沈安安这个正主出现了，陆征想要娶这个正牌，她只能退居二线。
两人生气，争吵，桑若不顾一切地逃离，陆征想着磨一磨她的性子，叫她出去受受摔打，没想到她一出去，反而闯出了一番新世界。
她成了直播界的红人，被很多网友喜欢。
而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两人重新在一起，之后，她们关系越来越好，冲破身份阶级与世俗的阻碍，成功结婚。
这个时候的照片是最多的，她清清楚楚地看得到当时的自己有多么幸福。
两人一块手挽手散步，一块逛商场，一块给即将出生的孩子买衣服。
哪怕只有背影，也能看出来两人的幸福甜蜜。
可是，到这里就没了。
文字资料也没了。
桑若就像被人提起来吊在半空，甩来甩去下不来。
“然后呢？”桑若将那堆照片紧紧捏在手里，手心都被刮红了。
见她表情不大对劲，伊莉莎也不敢含糊，“这个，这个他目前只给我这么多，要不我再去催催？”
桑若急忙抓住伊莉莎的手，“莉莎，这件事拜托你了，我必须知道这之后发生了什么！”
伊莉莎脸色一点一点变了，看了眼照片，又盯着桑若的脸看了半天。
“你，你该不会就是……”
桑若避开她的眼睛，“莉莎，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尽管她这样说，伊莉莎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好奇，“我，我怕我保守不住秘密……”
桑若无奈，“别这样，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告诉你吧，现在有些事情我也不明白，你别乱猜。”
伊莉莎轴的时候是真轴，好的时候又是真好。
……
程冉出现的时候，桑若正在小区外的便利店给两个孩子买夹心巧克力。
他就在背后叫了她一声。
“小姐。”
程冉的声线挺独特的，有点低沉，有点沙哑。
这一声“小姐”，让桑若极其不适应。
想当初程冉对她，可是连姓名都不愿意提及的，而这一次，他竟然喊出了代表认同的“小姐”。
“呦，程先生来了。”桑若拿了四块巧克力，想了想小贝那渴望的小眼神，又将巧克力放回去两块，她怕两个孩子吃上瘾了，以后再给他们戒可就太难了。
“是的小姐。”程冉低下头，整个人身上弥漫着颓唐的气息，显然这一次被厉靖宗收拾得不轻。
“先生让我来帮您。”沉默片刻，他又补充了一句。
桑若付了钱，提着零食袋往出走，经过程冉时，她只淡淡瞥了一眼。
“程先生，我已经有阿湘了，你一个大男人，不适合在我身边，你就该干嘛干嘛吧。”
她这态度，不太好。
以往程冉要是听到她这种语气的话，肯定会瞬间暴躁。
可今天，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被她批评都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情。
“是。”他道:“如果小姐有任何需要，我会第一时间赶到，另外……”
程冉犹豫着，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桑若眉头拧了拧，“程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属下近日发现，有人在暗中调查您。”
桑若心里狠狠一震。
这个程冉，还真是手眼通天。
她明明已经做的非常隐秘，他怎么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