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揶揄一笑，主动倒了杯茶给她推到面前。
桑若不禁觉得好笑。
昨晚上，他还殷勤地煮了一锅汤圆给她端去，一举一动皆是照顾。
此时此刻，他又完全变了个人，哪怕对她笑着，她也觉得他的笑容未达眼底。
“那好吧，打扰了。”
桑若心想，要是沃克斯面临被辞退的风险，她就算豁出去这张脸不要，也会想尽办法求情，可伊莉莎，不配。
“慢着。”陆征在她身后说:“要是你愿意下午跟我一块吃饭，我可以考虑给她一次机会。”
桑若一脸无语。
吃饭，她是那种一顿饭就能收买的人吗？
……
“陆先生，这就是你说的吃饭？”
桑若望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惊得半天说不出来话。
出发之前，陆征送给她一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高定礼服裙，以及一套布灵布灵的钻石三件套，她以为他只是注重仪式感，想给她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可是到了这里，她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他不是带她来这儿吃饭的，而是来参加宴会的。
“没错，自助餐厅就在一层大厅右侧，想吃什么都有。”陆征曲起手臂，使了个眼色给她。
桑若脑子里想着巧克力蛋糕，手却不得不挽住他的胳膊。
可到门口的时候，两名侍者轻轻拦了他们一下，让两人在入口的白色篮子里选一个面具戴上。
啊哈？
这么老土的戏码是怎么被选中的？
可她注意到，篮子里有一个黑天鹅面具，跟她身上这件黑色小礼裙十分搭调。
陆征随便拿了一个银色面具，让桑若替他戴上。
“啊？”已经化身神秘而高贵的黑天鹅的桑若露出惊讶的表情。
“快点。”陆征瞥了眼身后，后面已经有人在排队。
桑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一步，踮起脚尖，两手手肘正好贴近他的心脏，而她的唇，也正好离他下巴很近很近。
他的眼睛很漂亮，黑曜石一样璀璨生辉，此时正幽幽地看着她，里头似蕴藏着化不开的浓浓情愫。
桑若莫名心跳加快，不自觉避开她的目光，飞快地给他戴好。
好吧，人长得帅就算披个麻袋都好看，这句话用在陆征身上简直合适透顶。
可下一秒，这张帅脸在她眼前放大，桑若还没反应过来，羽毛般的吻便已落在她唇上。
桑若蓦然瞪大眼睛。
“抱歉，情不自禁。”陆征牵着她的手往里走，薄唇嗪着愉快的浅笑。
好一会儿时间，桑若都没从刚刚那一刻走出来。
太突然了。
又突然又美好。
又罪恶。
那一刹那，她明显感觉自己的心疯狂跳动，
伴随着懵懂而奇异的愉悦感，竟然还有种偷食禁果的刺激。
可仅仅持续了几秒钟，这种感觉完全被心底的愧疚占据。
桑若攥紧拳头，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两句，当初陆征也许就是这样一步一步俘获她的芳心，最终却将她狠心抛弃。
或许这一次，他依旧只是抱着那种可怕的想法。
“好吃吗？”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陆征手上拿着一杯鸡尾酒，想递给她一杯。
桑若低着头，脸上情绪不明。
“抱歉，陆先生，我不喝酒。”她手里还拿着一块蛋糕，却只吃了一小口，味同嚼蜡。
忽然，桑若余光瞥见不远处走来一抹熟悉的身影，不是厉靖宗又是谁？
她当即心中大惊。
他怎么在这儿，并且戴着一个幼稚的兔子面具。
而且那个笑，也太渗人了。
桑若顿时心如擂鼓，他怎么这么冲动，到底知不知道陆征就在旁边？
陆征敏锐地察觉她情绪不对，在她身边坐下，却半天没有讲话。
直到舞台上主持人声音响起，“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两分钟之后，全场灯光会关闭，各位嘉宾可以随机交换伴侣半个小时……”
桑若不禁皱眉，这是什么意思？玩的这么嗨吗？
看样子陆征也不太满意，抓起她的手腕想带她出去。
“等等。”桑若坐着不起来，“我还没有吃饱，要不再玩一会儿？”
陆征眉头一皱。
忽然，全亮变黑，一阵惊呼过后，耳边传来许多人离开座位的声音。
桑若急切得望向四周，她记得厉靖宗的胸针可以发光。
忽然，她的肩膀被紧紧抓住，陆征在她耳边低语:“此时此刻，适合接吻。”
她又被强吻了。
这一次，陆征不再怜香惜玉，吻如暴风骤雨，一手紧握她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扣住她的腰。
桑若被迫贴近他，用力挣扎无果，不得不承受他的激吻，可一想到厉靖宗就在附近，她的脸便不自觉发烧发烫。
“十，九，八，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