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冷冷一笑,忽然压低声音道:“沈安安,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前提是,你诚实。”
说完这句话,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沈安安半天反应不过来,蹲在那儿不知所措。
“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知道么?”
陆征平躺下去,眼底划过一抹痛苦。
沈安安重重点了点头。
她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若若现在安全吗?”陆征问出第一个问题。
沈安安不假思索,“安全。”
“她跟厉靖宗在一起?”
“没,没错。”沈安安补充了一句,“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你们怎么联系?”
“都是他打电话给我。”
“另外一个孩子,也跟他们在一起?”陆征停顿片刻,声音愈发低沉。
“我不知道。”沈安安如实回答,“我以为就一个孩子。”
……
一个难得的雷雨天气降临这座海岛,海面上风起云涌,黑压压的乌云几乎要触到别墅的屋顶。
“轰隆!”一阵闷雷压了下来,夹杂着闪电照亮整个房间。
桑若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她正静静地坐在沙发椅上,双目紧闭。
在她面前,一个黑衣男子手持一枚小小的怀表在她面前晃啊晃,片刻之后,她便进入睡眠。
“妃儿啊,你是不是又调皮欺负哥哥了?”一个身穿月白色旗袍的秀丽妇人走了过来,在她头顶拍了拍。
“还不快跟哥哥道歉?”
桑若闷闷不乐地噘着嘴,半天不吭一声。
“妃儿,又不听话了?”这时,另外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从楼梯转角出来,声音沉沉,“哥哥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欺负哥哥呢?”
“爸爸妈妈从前只有我一个宝宝,你们从来不把我跟别人对比,可是他一来,你们就不喜欢我了!”
桑若气呼呼大叫。
“怎么会呢,妃儿跟宗宗都是咱们家的宝贝呀,爸爸妈妈一样喜欢你们两个呢。”中年女子温柔道。
这时,一道纤瘦的黑影从楼上下来。
“叔叔阿姨,我决定好了,我明天就走。”
是少年时期的厉靖宗。
彼时他还是个轮廓清隽的少年,面容稚气,说出的话也含有赌气的成分。
“怎么会这样,宗宗,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又能走到哪里去?”儒雅男子声音威严道。
厉靖宗垂下眼帘,倔强得不肯说话。
“你要走就走,干嘛说出来,还不是为了让爸爸妈妈挽留你!”
桑若气愤填膺得开口,这个时候,她还是个敢说敢做的小孩子,不怕得罪任何人。
“妃儿!”中年男子怒声道:“从几个月前我就跟你说过,他是你哥哥,咱们是一家人,你这么排斥他,是又想关禁闭吗?”
桑若顿时大哭起来。
画面一转。
还是这个房子,还是一家四口。
只是这一次,气氛好多了。
“爸,妈,东西是我打碎的,跟妹妹无关。”厉靖宗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桑若则不安得站在他旁边,半天不发一言。
那个价值几千万的瓷瓶,是她不小心弄碎的,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要是被爸爸妈妈知道,她可就完了。
“是吗?”厉誊冷冷一笑,“我有没有说过,我们家不会宽容不诚实的孩子。”
厉靖宗咬紧牙关,“爸爸,我们没有撒谎,我愿意受罚。”
最后,厉靖宗被罚在小黑屋关了一天一夜。
“哥哥,你怕黑吗?”小小的桑若趴在小黑屋门外,透过猫眼看向里面。
“你来干什么,快回去!”厉靖宗忧心道:“小心被爸爸妈妈发现,连你也要受罚。”
“哥哥,我给你送点吃的过来,可是怎么塞的进去呀?我没有钥匙。”
桑若小声嘀咕着,忽然眼睛一亮,“我知道爸爸书房有钥匙,我去偷过来……”
“妃儿,别去!”厉靖宗趴在门上,眼睁睁看着桑若跌跌撞撞跑上了楼。
真是怪了。
桑若站在一团乌漆嘛黑的迷雾中,眼前一切突然消失不见。
她明明在睡觉,难道又做那种梦了?
这一次,她竟然清楚得看到了爸爸妈妈还有自己小时候的长相。
当然,还有厉靖宗。
她不否认,小时候厉靖宗对她很好。
可那又怎样。
卧室外,何勇臣一脸疲惫,“厉总,小姐她对我的心理防御很强,所以我们每次只能进行很少一点时间,我怕她察觉到什么。”
厉靖宗半天不吭声。
“那要不,我再试试……”
“不用。”黑衣男子转身往外走去:“循序渐近就很好,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只要跟她在一块,哪怕,一年半载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