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自心底往外生出一股子寒意,甚至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快要根根竖起,不由自主别开头,双手微微颤抖着。
“就算她明天把陆氏的办公楼炸了,都与你无关,我不在乎。”
他倒真希望桑若气冲冲去炸他的办公楼。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次见到他就像炸刺的刺猬,除了躲着他,就是自我防卫。
说完,他头也不回走到车边。
看着到手的鸭子要飞,姜颜心中发急,暗暗咬牙后打定主意。
忙不迭追上前两步,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我不能再照顾若若了,她要搬走了!”
话音落下,陆征的脚步终于顿住。
不同于以往的轻瞥一眼,这一次施舍给她一个完完整整的眼神,“你说什么?”
她见还有转机,立刻奔到陆征面前,故作焦急解释道:“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向您开口,所以才不停的找话题,实际上是怕您误会我没有照顾好若若,才让她生出搬走的心思。”
“去哪里?”
她语气里满是委屈,煞有介事道:“还没有问出来,不过若若已经准备好搬家的钱了,听说有一个富二代借了很多钱给她,打算让她搬到更好的地方居住,我很担心她被人骗了。”
富二代?
真没想到,洛亦居然有胆子拐走桑若。
这是打算搬出去同居吗?
他面容间神色愈发冷凝,“那就让她搬,不用管她。”
能离开这个危险重重的筒子楼,也是一件好事,反正不管桑若搬到什么地方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桑若下班回来,离得老远就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站在楼下对话。
男人面容极致冷峻,看着像要杀谁灭口似的,对比之下女人显得弱小又无助,站在原地怯生生的发抖,明显就是被欺负了。
她心尖一紧,加快脚步跑到两个人面前,下意识把姜颜护在身后,目光戒备瞪着陆征,“陆先生日理万机,到这儿来干什么。”
陆征看着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心里愈发不爽。
面对洛亦的时候总是摆出一副笑意吟吟的表情,怎么到他这儿就跟见了仇人似的。
“我来找她。”他指向姜颜。
姜颜从见到桑若的时候就觉得心虚,毕竟前一晚上两个人刚刚吵过架。
现在又被推到风口浪尖,她一颗心都跟着悬在嗓子眼,立刻对着桑若示好,“若若,陆先生也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跟我多说几句,我们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这句话解释得滴水不漏,听着也不像是在说谎。
好像只是在单纯解释,但细细思索就能推理出无数种情况。
闻声,对面的两道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
她瞬间察觉出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借口楼上还热着饭菜,立刻抽身离开这个修罗场。
桑若目光这才重新定格在陆征身上,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嘲讽,“陆先生到底是担心我?还是别有目的?”
陆征冷眼凝望着她,深邃眼底暗潮涌动。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
目光中的戒备更加明显。
这一幕深深扎进陆征的眼底,许久不曾出现过的烦躁感觉再次漫上心头,连带着气息都变得凝重,随着她的动作步步紧逼。
直至她的后背已经贴在冰冷的墙面上,他突然伸出手将她圈禁在其中,微微颔首凑近她的耳边,饶有兴致反问道:“你觉得,我有什么目的?”
熟悉而富有安全感的冷香钻进鼻腔,耳边抚过一阵冷风。
她身子猛然颤栗。
彻底慌神了。
紧跟着,说话也染上颤音。
“为什么你会知道筒子楼失火,为什么你会知道我需要鱼子酱,陆征,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明明是质问,却显得底气不足。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眼眶泛红,明亮的瞳孔中满是惶恐,“你在派人调查我,跟踪我,对不对?”
有那么一瞬间,陆征并不想承认。
但没有否认,就代表着是事实。
她绝望闭上眼睛,彻底掩盖住刚刚的惶恐和失措。
轻缓声音再次响起,听着有些飘渺,莫名惹人疼惜,“陆征,当初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你,能不能不结婚,你却不耐烦的质问我闹什么。”
思绪回忆到那个场景,她心口仿佛遭到闷拳似的,语气却透着决然,“这句话今天我原封不动还给你,你在闹什么?!”
陆征瞳孔猛然收缩,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口处溢出,瞬间流进四肢百骸,潜意识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鬼使神差的,他猛然颔首,冰冷的薄唇准确无误覆在她温软的唇瓣上,只想堵住她接下来所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