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柳元睁着眼睛，歇斯底里的挥手就要上前争夺沈芳华手上的折子，却被她抬腿一脚直接狠狠地踹倒在地，原本华贵无比的袍子，印上清晰的脚印，官帽也散落在地上。
看上去狼狈又滑稽。
沈芳华看着他这模样冷笑一声，却毫无解气的感觉。
今日，她就要当着这些人的面前，撕下柳元最在意的脸面，将他丑恶的内心和阴谋公之于众。
让柳元想要的一切都在眼前的关键时刻，给他沉重的一击。
沈芳华转过身，抬手直接将那几口箱子全部推倒，里面的东西尽数掉在地上，散成一片。
这是上次在密道里找到的战王府覆灭的那些秘密。
在这一刻，全部重见天日了。
“柳元，其罪一，用诡计骗的老战王当年惨死沙场，这些沾血的武器和当年的工匠就在殿外，更详细的证据也在我们手里。”
此言一出，满朝的官员都激动起来，上前端详着地上那些血证，敌军的衣服和战王军队的衣服混在一起，干枯的血迹无不在讲述当年的惨烈。
眼神看向柳元的时候已经有些起伏了。
“这……这！”
“我父王捐身为国，竟然死在了自己人手里。实在可笑。”
秦元战语气轻嘲，冷眼看着柳元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若不是元芳斋柳大人您让人放的那把火，恐怕这秘密还埋在地上，无法重见天日呢。我战王府上下为了秦朝的安稳，倾尽所有，你背后伤人这些年还能如此心安理得的稳坐丞相的宝座。”
说着，秦元战摆了摆手，拱手朗声对着秦照：“还请陛下，将当年之事查清，让我战王府的上下冤魂得已安息。”
秦元战用了这么多年，将当年的细枝末节都查的有迹可循，只是却不提先皇在其中的手笔，只说柳元，秦照自然清楚，有些若有所思，脸色有些不好看，却还是淡淡点头。
柳元心里一沉，扬声就要大喊陛下，却被秦照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柳元，其罪二，野心勃勃，卖官收官，受贿敛财，其名下资产令人瞠目结舌，家父沈大海跟随他多年，暗中收集了不少证据，之前被柳元威逼利诱按上的罪名，折磨的让他认罪，好在我被这匹夫关起来的时候，救下了人，此时人也在外面，随时可以进来指正。”
“贱人！”
柳元拿起帽子砸了过去，又要再次冲上前去，却被秦照一个眼神，身边的侍卫领命上前拦住了他的动作，将柳元死死的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柳元转过头，哭的老泪纵横此时早已没有早上出门不可一世的模样：“陛下，切不可听他们这群狼子野心的人胡说啊。”
可秦照却看都不看他，一步步走下来，走近台下气度非凡的沈芳华，眼神越发的灼热。
沈芳华从怀里拿出那个一直被柳元找的账簿，举起在殿中走了一圈，冷笑着看着柳元：“其罪三，柳元常年将秦国的珍宝送去疆外皇室，勾结敌国，还故意在五年前埋下祸端，引发而今的江州大坝事件。”
柳元此时已然头发尽数散落，不甘心的咬牙坚持，“你胡说!我已经贵为丞相，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恨，他早该除了这些人。
背过身，沈芳华不去看秦照的目光，只盯着还死鸭子嘴硬的柳元，心里那团火烧的她胸口一阵疼痛，恨意揪着她所有的五官：
“对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开始不明白，后来到了江州，找到了姜询，我才明白。你多年前从一开始就是他们送来的细作！”
说着，沈芳华垂着眼眸，摇头倍感可笑的继续说着：“所以这就说的通，那些诬陷穆家的罪名，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是怎么来的了。”
说到这，沈芳华的声音轻了下来，有些恍惚的回顾了下四周。
那模样颇为神伤，秦元战有些心疼，食指微微一动，却还是忍住了脚步，只护在她周围。
沈芳华的步子停在了安排的别国使臣待得角落，死死的盯着那个原本看戏的男人，直到他有些慌张的低头喝了一杯水，清了清嗓子使臣才开口：“秦皇，这柳丞相如何变成我们的细作了？这位姑娘说的话让人听不懂，我们是来观礼封后大典的，若是这大婚不办了，还赎请罪我们也要离开赶路了。”
说话的是外疆的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被指引过来当使臣，更重要的是要他离开前要带走战王府的钥匙，还柳元自由。
不管王朝之间有什么，这种大事上，两国之间还是会下请帖的。
此时见情况不对，这人的脚下已经生了离开的意愿。
却被禁军拦下了脚步。
沈芳华抬起手，抖着手上厚厚的折子，继续道：“这上面，从小到大，皆是柳元犯下的过错，桩桩件件想要全部说清，只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尽。可怕，可笑，这么一个人，怎么能身居丞相之位，这么多年玩弄朝野，还不知有多少像战王府和穆家这样的忠良，被害的死于非命。”
柳元沉默了许久，见秦照一直无言，知道此局已然是败战，惹不住大笑出声，挣脱开早就的瞠目的侍卫站起身。
抬手抖着身上的灰尘，疯癫的笑了起来：“哈哈哈！穆家、穆家！说到底，你到底和穆家什么关系。”
柳元死死的看着沈芳华，却百思不得其解，他早就调查过沈芳华的身份，根本没有可疑，也试验过，不是带了面具的穆家人。
可这更加匪夷所思。
他环顾四周，讥笑连连：“老臣这么多年，服侍两位皇帝，皆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不觉得有什么错。你所言的身份的问题，完全是无稽之谈。可笑至极！”
说着柳元重重跪倒在地，一字一句的喊冤：“陛下，这人分明是穆家乱党，这些话不可信。其他的事老臣可以慢慢和您解释，可穆家的事，您是最清楚的啊。穆家……”
却没想到秦照突然叹息一声，用一种颇为失望的眼神，看着柳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