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腹诽不已,但陆瑾禾却能够让自己的面色保持平和,都做到了这样的程度,陆清寒应当不会再有怨言了吧,只要能够劝说方折用这名单上的人,那她今日的目的就达到了。
“今日我就先告辞了,姐姐如今生孕在即,还请保重身体。”说完这句话之后陆瑾禾起身来。
“希望他父亲能够在孩子出生之前凯旋。”陆清寒并未回应陆瑾禾自顾自的话语让陆瑾禾忍不住背后生寒。
“我也会为此祈福。”陆瑾禾说这话倒也是出自真心,毕竟方折凯旋就意味着成功救出了李棠安。
陆瑾禾再次说出了道别之言,陆清寒这次予以了她回应。
“名单我会好好交给方折!”陆清寒开口道。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算是陆清寒再盲目的喜欢也知道人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
入夜,在所有人的恭维中方折大罪。
在不久之前,他不过是地方小吏,如今居然跃然成为了一军统帅,这瞬间他如同骑上了云雾直到九天之上。
在这一刻,方折的心中忽然想起了陆瑾禾。那一个一直在身后仰望他的女人居然对她不屑一顾,但现在他几乎拥有了与当初镇远将军一样的权势,这让他如何沉醉于此中?
“陆瑾禾,那女人有眼不识金镶玉,自以为找到了珍宝攀附上了燕国最有权势者,却不知道那人只不过是个短命鬼。”
方折提着酒壶就好似一个寻常的醉鬼一般在自家后院行走,摇摇晃晃的朝着灯火处行去。
将门推开,只见陆清寒挺着肚子坐在床边。
“夫人!”方折似模似样地对着陆清寒行了一礼。
当多个大夫确认了陆清寒的腹中是男胎的时候,方丞相便要求方折对于陆清寒要保持足够的尊重。
方折不成才,这方家后人显得弥足重要。
陆清寒闻着酒气眉头微皱,但还是将方折扶着坐了下来,并给他递上一杯水。
“多谢夫人照顾。”方折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夫人等候在此已经很就了,看来是有话要对为夫说。”
陆清寒微微一怔,开口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娘说陆瑾禾今天来过。”方折笑道,“那女人一定是想要我救出她的男人。”
“啧啧啧,向前度情人请求救自己的男人,这陆瑾禾还是和以往一样天真。”喝了水之后方折的脑子清醒了几分,言语中对于陆瑾禾满是嘲讽。
陆清寒叹道:“夫君,她到底是妾身的妹妹!”
“想要把自家姐夫送到牢狱的妹妹,那还是敬谢不敏的为好。”方折继续朝着嘴里灌了口酒。
他似乎忘了,当初将军府的事情完全是由他先挑起的。
“虽是有求于我们,但此番她来的确是送了我们一份大礼。”说完这句话之后陆清寒将名单拿了出来。
看完了名单之后,方折嘲讽道:“我这位老泰山似乎一点都不看好我这个女婿。”
陆清寒皱眉道:“爹他是知道你没有带兵经验给了你一些能够用得上的人,在国事之上,父亲总是严谨的。”
“我相信这些是可用之人。”方折开口道,“毕竟是经过了陆瑾禾的手,她再怎么恨我也不至于拿摄政王的性命开玩笑,只不过……”
方折说着忽然大笑起来,却没有告知陆清寒自己在笑什么。
方折对于名单上点出的将全盘接受,经过几日的兵力集结,可谓是军容肃整,较之先前支援的京军明显是强大了不少,即使这强大如今只流于表面,此时至少能够予百姓一种安全感。
但就在军队出征的前一日,却有另外一个消息传到了京城。
大将军私自调动陆家军驰援兴城,这举动顿时让朝野震惊,在百姓之中倒是毁誉参半,但是在朝堂之上,这种无视王命私自调动兵马的行为简直就是反叛。
当然,更多的是担心没有人能够护卫京城。
有部分人已经琢磨着方折部是否已经不必出击,用方折的军队来护卫京城。
不过,此时平西将军表现出了之前几日未曾有过的积极性,在得了太后的允许之后领兵按照原定计划出兵,没有丝毫耽搁。
至于京城的护卫,按照方折的说法,若是他们这一行能够胜京城自然可保无虞,若是无法取胜,就算固守京城也是无用。
方折此言语可振奋了不少人,如此一往无前才是北燕男儿,就连方丞相也老泪纵横。
当然,也有不少人觉得陆家军已出,兴城自平,如此方折所带之军队不过是为了去争功罢了。
兴城,随着连日来的阴雨不停,西齐军队对于兴城的攻势明显是缓了不少,这让李棠安暗自松了口气。
只不过,他们如今就算作战再英勇也不过是无垠之水,若是援军不到,那兴城的士气就会先崩溃。千仞之城自内而亡,便是这道理。
城墙的土地已经呈现了出暗红色,那血腥和锈铁混合的味道,在雨水的浇融之下让人有些作呕。
西齐对于兴城的进攻已经出动近三万人,如今至少有两成已经在攻城战中成为尸体。
不过,守城一方也并不轻松,虽说战损低于对方,但是西齐那层出不穷的攻城器械予以了城上好大的压力。
即使李棠安已经有意地去研究了西齐的那些巧技,但平日里所能揭开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而且,李棠安感觉到西齐似乎并没有在强攻兴城,他们不断地更换着手中的器械,那感觉就好像是在拿兴城练兵。
当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李棠安的心头也对那位素为蒙面的兄弟生起了几分火气。
“王爷,喝口水吃些东西吧!”就在李棠安冒雨看着前方战场时身后传来了声音。
西宁郡郡守严铁,作为西宁郡城守,如今战事糜烂至此,这位郡守大人自然是罪莫大焉。
此番协助李棠安作战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心思,甚至连戴罪立功的想法都没有。
坐拥落月关,他本应当把这战场隔绝在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