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卿用力捏紧拳头，眼睛赤红地看着顾绵绵。
他心里泛起了凉意，又隐隐作痛。
他那么相信她，为了维护她甚至都不分黑白，帮着她去怪罪苏小影。
可到头来，他才发现，她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绵姐了。
顾少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哑声说道：“是我，是我换的！”
即便对顾绵绵感到失望，可每当想起小时候她对自己的照顾，他就狠不下心拆穿她。
顾绵绵这次犯的错太严重了。
苏小影之所以逃跑，估计就是因为陆墨尘看到那张被更换的单子，怀疑她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两人产生了矛盾，她才跑掉的。
如今找了一个多星期，苏小影都还没有找回来。
陆墨尘肯定非常生气，不会轻易放过调换单子的人。
哪怕顾绵绵曾经救过陆墨尘，但她算计到他的子嗣上面，也无法饶恕。
他怕陆墨尘会伤害顾绵绵，所以决定自己站出来认罪。
就当是他偿还顾绵绵小时候对他的照顾吧。
“是你？”陆墨尘眼神阴鸷地看向他，“你是怎么知道苏小影怀孕？又怎么会知道我那天是带她去验DNA的？”
想要在那么短时间内更换检查单，就必须提前知道苏小影怀孕，也必须要提前知道他会带苏小影去验DNA，然后提前准备好假的单子，再找机会调换。
“我偷听到你和苏小影谈话知道的。”顾少卿垂下眼睑，随意编造了一个谎言。
“你为什么要更换单子？”陆墨尘再次质问。
顾少卿抿了抿唇，声音很低：“我看她让绵姐受伤害，还让你疏离了绵姐，心里对她有怨恨，想小小地报复她一下，所以更换了单子，想让你误会她，让她蒙冤受气……”
陆墨尘冷冷地盯着他看，没有说话。
过了好几分钟，陆墨尘才出言警告：“顾少卿，你想清楚了吗？真的是你调换的？
陷害陆家子嗣，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是我一时糊涂，我愿意接受惩罚。”顾少卿始终垂着头，身上的气息很落寞。
陆墨尘厉声说道：“不止是你要被惩罚，整个顾家都要被罚！”
“扑通！”
顾少卿直接在他面前跪下了，祈求道：“这是我自己犯的错，我家里人并不知情，你要罚就罚我，别怪我的家人！”
陆墨尘身上笼罩着冰冷的寒气，脸上充满怒火。
“老五，算我求你了，看在我尽心尽责地跟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家里人，我以后一定会鞠躬尽瘁地为你效力，不会再做错事！”顾少卿继续祈求。
陆墨尘愤怒的低喝：“你以为我还会把你留在身边吗？顾少卿，从你承认是你做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背叛我了，你没资格再站在我身边！”
顾少卿的心猛地一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陆墨尘知道是谁做的……
他知道不是他。
陆墨尘今天是想拆穿顾绵绵，可他却承认了，代替顾绵绵认下了罪。
而陆墨尘又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顾绵绵换的，现在他承认是自己换的，顾绵绵就清白了。
在他承认的那一刻，也等于对陆墨尘撒谎，等于是背叛了他。
所以，陆墨尘生气了，以后也不会再允许他留在身边。
“老五，我……”
“秦左，把他带下去领罚，罚完之后把他丢回顾家，告诉顾成安，以后我不需要顾家为我做事了，再通知别墅周围的保镖，以后别让顾家人靠近这里！”陆墨尘愤怒地下令，根本不想听顾少卿解释。
顾少卿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上，灵魂仿佛都被抽走了似的。
他料到陆墨尘会生气，没料到他会生这么大的气。
他记事开始就跟在陆墨尘身边，从小就被教育着，以能为陆五爷效力为荣。
如今陆墨尘要把他从身边赶走，他感觉自己的天仿佛塌了。
秦左很快进来了，把失魂落魄的顾少卿拖走。
“墨尘……”顾绵绵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你也给我滚！”
顾绵绵吓得浑身一哆嗦，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更不敢再做停留。
她从来没见过陆墨尘生这么大的气。
实在太可怕了。
她怕继续留下来，会被他的怒火波及。
很快，客厅里只剩下陆墨尘和陆祁。
陆祁犹豫再三，缓缓开口：“墨尘，你相信是少卿做的吗？”
“不是他，他不会做那种事。”陆墨尘回答得很干脆。
他对顾少卿很了解，顾少卿不可能做那种事，他也没想过怀疑顾少卿。
却没想到，他居然承认了……
“那你还对他惩罚那么重？”陆祁很不理解。
陆墨尘眼神暗沉，声音更沉：“他虽然没有更换单子，但他为了维护真正的凶手，选择欺骗我，故意承认是他做的，他也算是背叛了我。
如果他实话实说，把矛头和证据都指向顾绵绵，我就能揭穿她了，可顾少卿这么一搅合，一切都白费了。
他们两人都在监控里单独消失过，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谁做的，现在其中一人承认了，另外一个死咬着不承认，没人能拆穿她的谎言。”
陆祁看着陆墨尘，幽幽地问道：“就算真的揭穿了顾绵绵，你会惩罚她吗？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算惩罚她，也不会下多重的手吧？”
陆墨尘用力攥紧拳头，一股怒火盘旋在胸口久久不散。
因为这个救命之恩，他已经饶恕过顾绵绵很多次了，可她丝毫不知道收敛，还越做越过分了。
这个救命之恩，他到底要怎么还才是对的？
陆墨尘继续加派人手，让人扩大范围去寻找苏小影。
甚至，他还发出了悬赏令，只要能把苏小影带回来，就给一亿感谢金。
能够提供有用线索的，也有一百万奖励。
已经一个星期了，他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苏小影的信息。
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苏小影，快回来吧，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补偿你和孩子的，请你给我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