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真实地触碰对方,远胜那场朦胧梦境,商陆不再克制自己的思念,感受着苏芷香对他的热情。
箭在弦上那一刻,商陆却隐忍停下来,他抚摸着苏芷香汗湿的鬓发,轻喘叹息:“我们的初夜,不该发生在这种地方……”
商陆向来不喜勾栏之地,他很介意别人误会他是恩客,将苏芷香误认为风月女子,偶尔掩饰身份也就罢了,怎能纵容自己放肆沉沦。
苏芷香好不容易接受了他,终身难忘的珍贵时刻,他希望能留下无瑕的记忆。
“我、我没想跟你过夜,我只是一时冲动……”苏芷香欲盖弥彰越描越黑,手忙脚乱逃出他的怀抱,她自己都想不通,怎么稀里糊涂又亲上了?
商陆无意中流露出的脆弱,让她心里充满愧疚,却又觉得迷人得要命,脑子发热就没收得住手。
这只是个失误,她一定是太久没碰男人了。
苏芷香的狡辩并没有让商陆失望,至少,她对他还有冲动,这是她无法掩饰的情感。
苏芷香匆忙推开窗户,雪夜冷风都不能让她冷静下来,耳边回荡着商陆说过的每一句话,她想忘都忘不掉。
她只是很纠结,她能想到的阻碍,商陆难道想不到吗?明知道结果不如人意,为什么还想自讨苦吃?
商陆那么精明的人暂时被爱蒙蔽,等他清醒过来,绝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
苏芷香不愿意拿自己做赌注,她始终不相信情爱能靠得住,这世上唯有银子是不变的。
“阿香,阿香你在哪儿?”院外传来几声焦急的呼唤,穿透静寂夜空,直抵苏芷香心房。
苏芷香混沌的脑袋瞬间清明,看到楼下熟悉的身影,挥舞双手回应:“英子,我在这里。”
曲绥英抬头看过来,激动地朝身后挥手,苏芷香借着月光,瞧见韩京墨和高飞快步冲进灵泉阁。
猎风听到动静出去察看,扬手将他们拦在门外,曲绥英急得吵嚷起来,猎风只是摇头,坚决不许他们进来。
苏芷香眉头拧成一团麻花,她交代过高飞,别告诉大家她跟谁在一起,曲绥英把她师父带来,明摆着要跟商陆较量到底。
这事儿闹的,好像她被商陆强行禁锢似的,商陆要是真被激怒就麻烦了。不行,她得阻止英子,更不能让师父牵扯进来。
苏芷香回头看见商陆收拾妥当,故作淡定地笑了笑:“还是我下去看看吧,不然误会就闹大了。”
“我同你去。”商陆神色平静不见喜怒,只是静静地看她一会儿,看得苏芷香脸颊又开始发烫。
商陆眸光微闪,大步上前梳整她散乱的发髻,修长手掌覆上她耳畔,温热指腹轻轻拭去她嘴角的湿痕。
他刻意缓慢揉捻,似在回味片刻之前的欢愉,苏芷香想起那些荒唐事,水眸亮晶晶的,白皙小脸立马就红透了。
苏芷香羞愤地拍开他的手:“别磨蹭了,猎风要敢伤到他们,我跟你没完!”
商陆轻闻指尖望着她笑,她的威胁仿佛都变成了撒娇,苏芷香脸上那团火都快烧到耳根了,懒得理他,独自推门而去。
曲绥英正在院外与猎风争执,猎风无动于衷更让她来气,韩京墨插不上话,谨慎地紧盯猎风,生怕他对曲绥英动手。
“英子,别吵了,我没事儿。”苏芷香一溜烟奔下楼,无视猎风跑出院门,拉着曲绥英的手就往外走,“深更半夜,你们怎么来了?高飞回去都说什么了?”
曲绥英瞥了眼苏芷香身后的商陆,看他一脸餍足的模样,活像享用过小白兔的大狐狸。她就知道,这姐们遇见他准逃不掉。
“高飞能说什么,他又不认识商东家,这大半夜的你不回家,叔婶都快急死了你知道吗?”曲绥英起初看高飞吞吞吐吐似有隐瞒,追问得知神秘男子救了他们,那人长相俊美身手不凡,苏芷香见到他就脸红发呆。
曲绥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人就是商陆,商陆怎么来的暂且不提,她在彩阳镇刚安定下来,她可不想再碰危险的事。
苏芷香为了家人考虑,应该也不会跟商陆纠缠,既然都不想跟他有牵扯,苏芷香夜不归宿终是不妥。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苏芷香原本就不想蹚浑水,走了也好,她就不能见他,两人碰一起谁都忍不住。
“猎风,送他们下山。”商陆暗查兵部贪腐已久,逮住吴六是个意外收获,他已经明白苏芷香的心意,何必让她留下来担惊受怕。
他相信乌云即将散去,他们很快就能重聚,不急于这一时。
商陆凝望苏芷香绯红侧颜,苏芷香看也没看他,拽走曲绥英紧跟猎风下山。
“少东……商东家,韩某追随所爱连夜离开,未能与君拜别还请见谅。”韩京墨当时没来得及见他一面,托人传话总觉得过意不去。
他在药庐暂住数月,商陆等人皆是以礼相待,他对商陆颇为欣赏,原以为能成为莫逆之交,不料竟是潦草收场。
“韩神医对景谦有救治之恩,无论何时,你都是我心中挚友。”商陆对他亦有愧疚,他曾误会韩京墨对苏芷香有男女之情,今晚亲眼看到他维护曲绥英,才知他已心有所属。
韩京墨欣慰之余还想多聊几句,但见曲绥英越跑越快,不得不匆匆告别。
商陆目送苏芷香等人远去,心里重又空落落的,分离不过片刻,他就开始想她,满足过后的空虚越发让人寂寞。
猎风将苏芷香送至养生馆,察看过周围没有可疑身影,马不停蹄赶回庄园复命。
他没留意躲在墙角的“孱弱”老妇,正满眼怨愤地怒视苏芷香的背影。
丁虾他娘被壮汉丁哥驱赶出去,藏在树林里打算等天黑混进庄园,再求吴六回心转意。
她没想到庄园被人连窝端了,那些打手非死即伤,就连老鸨和姑娘都逃跑了。她听说吴六被关押起来,忧心如焚跑去报官,结果到了衙门却无人理会。
只因她儿子是地痞,衙差瞧不起她,捞尽好处的亭长,也不在乎吴六是死是活,都把她当成疯婆子。
她求救无门,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思来想去,决定用最残忍的法子报复苏芷香,让她这辈子都生不如死。
“狐狸精,你弄瞎我儿子,又祸害我男人,我就算死也要让你身败名裂,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