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甩开手就要走,闫筝不依不饶的伸手再拽。
门口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
门大开。
林清荷倚在门口,笑眯眯的看向唐浅,眼睛在她脖子上的律师胸牌定了一瞬,接着移开,眉眼带笑:“这是吵架呢?”
唐浅扭头看向她,皮笑肉不笑:“眼睛不好使就捐出去,多的是正经人想要睁开眼正儿八百的看看这个世界。”
林清荷面色青了点,接着恢复如初,咯咯咯的一直在笑:“旧人见面,嘴巴别这么毒嘛。”
说着,手在闫筝胸口点了点,语气很柔:“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闫筝。”
没等闫筝动。
唐浅已经一把将他推开,眼神很淡的睨了眼在里面包厢坐着的老头,笑眯眯的冲着林清荷开口:“里头那个是化工厂真正的老板吧,你的第N个主子?”
林清荷没吱声。
唐浅接着说:“还记得在老宅那时候的日子吗?你跟在我身边,卑躬屈膝,恨不得跪下来喊我一声娘,就为了夹缝中求生存,手里多捏点权势,林清荷,是我的大腿抱着舒服,还是那个看着能当你爹的老头的抱着舒服。”
林清荷怀疑是不是全天下的律师嘴巴都这么毒,才让她在一天之内,先是被方想年恶心,接着又被唐浅,一下一下的,朝着她的心口钻刀子。
她深吸口气,笑的淡定:“我弟弟给我递信了,说他没有那个本事重振林家了,以后林家的脸面就只能靠着我了,为了这,他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方想年没告诉你吗?”
唐浅面不改色,凑近她耳语:“说的是闫筝杀人吗?而且杀的是我的继父?”
林清荷挑眉,似乎是在诧异唐浅为什么会知道。
唐浅一早就知道,知道的门清,而且闫筝应该也是知道她知道的,既然如此,她真的不明白,闫筝到底为什么还要和林清荷掰扯上。
她没再说,推开她进了包间。
举起吧台上的酒瓶,三两步走到一直坐着的老头身边,笑的淡定:“秦总?”
老头起身笑笑:“久仰,唐律。”
唐浅倒了杯酒,笑眯眯的:“眼神不错啊,找林清荷这样的做替死鬼。”
老头微怔,眼睛移到了她的身后。
唐浅跟着朝后看,看见了闫筝阴沉下来的脸。
她耸肩不在意,端酒杯递向那老头,语气很轻:“你信不信,只要是我辩护,你就必定要进去,天王老子都拦不住。”
唐浅说完,不阴不阳的笑笑,没喝酒,扬手将酒杯砸了,转身就走。
出了大门口,闫筝追出来。
“囡囡,你听我说。”
唐浅不想听,按车钥匙开车门。
车门被大手巴住。
闫筝的语气很凶:“你在里面跟他说什么了?”
唐浅笑笑:“说,只要我想把他送进去,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他信不信我不管,你信不信。”
闫筝愣愣的看着她。
唐浅直视他:“你信不信。”
闫筝缓慢的吐气:“他们的关系没你们查到的这么简单,林清荷手里有实证,她让我出面,跟姓秦的这老不死的谈,再找个替罪羊,把他和林清荷都摘出去,她就把证据给我。”
唐浅浑身冰凉,开口:“实证?你确认过吗?什么实证?”
闫筝一声不吭。
唐浅歪头看他:“刘前进致命伤是我给的,买通急诊室医生,捏造他死亡时间的是林开阳,你和刘前进分开的时候,他还活着,就算是人证物证俱全,你顶多能算个知情不报,他哪来的你杀人的实证?”
闫筝不说话,深呼吸后开口:“囡囡,这个案子,你别管好不好。”
唐浅没听到这些前,闫筝说让她别管,她也许真的不会管,因为天大地大,都没有闫筝重要。
但如今,她凭什么不管?
这些人敢威胁她的闫筝,她凭什么不管。
她一声不吭,强硬的拉开车门上车,没理闫筝剧烈的拍车窗,一踩油门走了。
回去的路上,心情乱糟糟的。
到住的地方的时候,方想年和杨夏已经回来了。
杨夏兴冲冲的将一叠盖了手印的资料递过来,“都在这了。”
唐浅心不在焉的翻了翻,有方想年在,这些资料,已经足够起诉了。
她草草收拾了,放在一边,没什么情绪的发呆。
杨夏皱眉不解:“怎么了?难不成还有你害怕的官司?”
唐浅笑笑:“我倒不怕,反正不管法人是谁,只凭这些,足够化工厂倒闭。”
杨夏放了心,在她旁边躺下:“法人会判多少年?”
唐浅心不在焉:“二十年起步,但也看对方律师是什么人。”
“什么意思?”
官司的成败其实很复杂,大多数时候也取决于对方律师,很多找不到缺口的官司,想要赢,赌的就是对方律师的漏洞。
双方博弈,其中紧张丝毫不逊于双方当事人。
唐浅抹了把脸,转身瞧她:“不聊这个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婚戒?”
杨夏脸红了点,“就一看就是一对的那种就行。”
唐浅噗嗤一声笑了:“一个女的,一个男的,这样一看就是一对。”
杨夏扁嘴:“你有毒。”
“你又不给我设计费,你管我啊。”
说着想起了刘雅思和严湘:“刘雅思和严湘再有一个月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你也去,看看她们婚戒的那个款式你们喜不喜欢,那个也是我设计的。”
杨夏说好。
唐浅从手机中找出刘雅思那个对戒的草图给杨夏看。
杨夏瞧着,上面却一直在不停的跳出消息。
全是闫筝的,滴滴滴的,和方想年生气起来一般无二:“你和闫筝吵架了?”
唐浅说没。
杨夏不相信。
唐浅反问:“那你呢?之前逮到的事就这么算了?”
杨夏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说不过唐浅。
举一反三的伎俩,她算是祖师爷。
不管你说什么,她总能把你的话全都给堵进肚子里。
最后你蔫蔫的什么都问不出来,反倒把自己最开始想问的都忘了。
她丢开唐浅的手机,仰面看天花板:“不知道应该怎么闹才算行,毕竟他不承认,说都是误会,又分不开,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