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夏愣住。
杨峰垫脚瞧方想年,看他满头大汗的在人群中来往找寻,抓紧时间再说了一遍:“喜欢不是原罪,因为喜欢而迁就对方成为另外一个自己,这个喜欢就变味了,杨夏,你自信点,就现在这个样子很好,不止是我很喜欢,会有很多人喜欢,包括你喜欢的方想年。”
说完探身在杨夏脸颊吻了一下。
吻很轻,带了点这座小岛特有的花香气。
杨夏有些怔讼。
杨峰重申道:“听见了吗?小傻子。”
杨夏摸摸脸:“听见了。”
杨峰笑笑:“重复一遍。”
杨夏呆呆的重复:“喜欢不是原罪,我现在的样子,就会是方想年最喜欢的样子。”
杨峰撇嘴,好家伙,把自己的告白全给删了。
他气结,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感叹命运,在错的时候,遇到了对的人,在对的时候,却又遇到了错的人。
身子被推了一把。
杨峰措不及防的差点跌倒,瞄见是满头大汗的方想年,撇嘴随口说一句便扭头走了。
这人占有欲强的要死,自己没必要和他掰扯,反正杨夏又不喜欢自己。
方想年上下打量杨夏:“没事吧,有没有遇到坏人。”
杨夏摇摇头:“杨峰呢。”
方想年看着走远的吊儿郎当的背影,从鼻子里哼气:“走了。”
杨夏哦了一声,叽叽喳喳的说这里的市集很有意思,想逛逛。
方想年还想着刚才乍一看不见人影的惊慌,有些不情愿,但杨夏想逛,于是不怎么高兴的牵着她逛。
杨夏看不见,但眼底全是细碎的光。
手摸摸索索着手里的小玩意,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买。
方想年依了,一手拎着大包小包拎着狗绳,一手牵着杨夏。
一直逛到午夜,杨夏揉着眼睛说困。
方想年蹲下,将人背起来。
杨夏脑袋磕在方想年的颈窝,呼吸均匀,睡的很沉。
方想年听着耳边的呼吸,第无数次后悔放杨夏出来自己过一年,又无数次感恩让杨夏出来自己过一年。
因为没有这一年,俩人都会深陷在过去的漩涡里,怎么都爬不上来。
像这种和年轻时一样的相依为命,是想都不要想。
他满肚子复杂,在靠近别墅的时候,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他匆匆把杨夏送去房间,给她擦了脸,擦了胳膊腿,随后关门出去。
隔天是一个月的最后一天。
凯迪一大早就把杨夏给带了出去。
她不想带,但方想年给了好多钱,还把闫筝的电话搬出来说事。
杨夏被她带着走的腿疼,问到底去哪。
凯迪支支吾吾,最后无法,说是方想年让她带她出来的。
杨夏怔了怔,微怔片刻后,开口:“你说,他想干什么?”
凯迪寻思了下:“求婚?”
杨夏摇摇头,不是那么确定,却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到中午的时间,凯迪带着她回去。
刚到别墅。
方想年朝杨夏怀里怼了一把鲜花。
杨夏怔了怔。
接着被方想年拽着往后院去。
方想年声音中全是雀跃和矜持:“种出来了。”
杨夏嘴角有些抽搐,因为凯迪说了,昨天她偷摸的扒了一颗种子看了,因为浇水太多,种子都臭了,这种能种出来才有鬼了。
方想年牵着她的手去摸地上的苗。
杨夏一一的摸了,有些一言难尽。
方想年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思维简单了,所以当她是傻子。
她从前好歹是个走南闯北的社会新闻记者。
这些苗,怎么也不像一夜钻出来的。
她蹲下,摸索到一颗,手微微使劲,拔出来了。
方想年有些尴尬:“真的种出来了,你拔出来就死了,快放回去。”
杨夏松开手。
方想年接过,娴熟的挖坑,然后埋进去。
杨夏噗噗的笑了,决定不跟他计较,好整以暇的问:“你想对我提什么要求?”
方想年脸红了点,眼睛紧紧的盯着杨夏,声音很低,很温柔:“杨夏,跟我回家吧。”
杨夏的心跳越来越快,隐隐有穿透空气,砸向耳蜗的冲动。
她抿唇,声音很低:“然后呢。”
方想年跟着抿唇,将手套摘掉,捧着她的脸,声音紧绷:“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再喜欢我一次。”
杨夏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等这句话,真的真的等了好久好久。
从少女时期到为人母亲,悠悠数载过去,她真的等了好久好久。
她将眼泪眨掉,语气哽咽:“这些苗,哪来的?”
方想年愣了下,朝前去吻她。
杨夏伸手推拒,语气坚定:“这些苗,哪来的?”
方想年额头抵着她的:“我种出来的。”
杨夏气笑了,小声呢喃:“骗子。”
方想年就是个骗子。
他根本种不出来,后面几天急躁的几乎把种子都给浇死了,这样还能种出来就离了个大谱。
但他不能说,因为说了,杨夏再有理由走了怎么办。
他一下下的啄吻杨夏,语气很低,带着卑微:“杨夏,你再喜欢我一次好不好。”
杨夏决定不追究他这些苗哪来的了。
因为方想年已经说了。
说了喜欢她,这些似乎就足够了。
杨夏点头答应的片刻,方想年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
俩人都刻意避开了夏杨的事情没提。
方想年依言将椰子买了都送人,随后定了最快的一班航机要回家。
给闫筝打了个电话后,对面啧了一声,说退了,这边开专机去接。
方想年连夜收拾好东西,凯迪牵着乐乐在一旁一直哭。
哭的杨夏心里难受的不行,最后试探的问她:“你愿意跟我回国吗?”
凯迪愣住。
杨夏想了想:“我听保长说你没有亲人在世了,你愿意跟我去我的家吗?还照顾我。”
凯迪犹豫了不过两个小时,看见闫筝开来的专机后,点头说好。
三人一狗,登上了回家的专机。
唐浅没来。
杨夏问了一嘴。
闫筝笑笑:“在家里做饭,等着你们回家吃团圆饭。”
杨夏怔了怔。
慢半拍的想起方想年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几人吃的第一顿团圆饭,似乎也是最后一顿。
而今,团圆饭再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