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嗯了一声,“即便他是杀人凶手。”
“如果进去的是他,我会不计任何代价的将他捞出来,倾家荡产也好,粉身碎骨也罢,不管他杀的是谁,我通通都不在乎,从始至终,我在乎的只有一个闫筝。”
“林开阳,我小时候活的挺难的,但就算是那么难,我还是活了下来,因为我想活,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世界是灰暗的也好,人群是提线木偶也好,我只想活,但有了闫筝便不一样了,我想活的前缀变成,我想和闫筝在一起活,若是没了他,我活着便……没了意义。”
唐浅一口气说完,紧紧的盯着他:“听懂了吗?”
林开阳哦了一声,眼底一片死灰:“听懂了,意思就是,如果我再紧抓着他杀刘前进的事,你就与我……不死不休。”
唐浅良久后,重重的点了头。
从监狱出来后,她抬头看了眼太阳。
很浓,很烈,将盛夏的模样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回头看了眼铁门,然后开车回去。
车开进新房。
里面满满登登的都是人,唐浅扫了眼,是装修工人。
她拎着包下去,倚在门口看。
闫筝喜笑颜开的凑上来:“回来了。”
“这是干嘛的?”
“给你重新装一个书房。”
唐浅想起卞山的那套按摩椅:“我喜欢卞山的那个,挺好的。”
闫筝锁眉:“这个比那个好,那个是因为卞山只有那个。”
享受什么的,唐浅不太懂,点了点头,示意随他。
闫筝挺高兴的,伸手抱着她:“你去哪了?”
来往都是人,唐浅伸手推推他,没推动,思考了半响:“我去见了林开阳。”
闫筝身子僵了。
唐浅慢吞吞的接着说:“我给他看了我的婚戒,然后告诉他了,他说什么我都不信,即便是昭告天下我也不信,我只信我闫筝还是年少时的那个三观磊落的闫筝。”
唐浅说完,朝他怀里靠了靠,随后不在意的说:“你松开我,都是人。”
闫筝默默的松开了。
唐浅扭头进屋,找了本书,便去了卧室。
她没怎么看进心里去,因为在等闫筝进来,但直到外面人都散了,闫筝却迟迟都没进来。
唐浅将书丢下,慢吞吞的叹了口气。
书房布置好后,唐浅进去看了。
觉得努力挣钱的理由似乎找到了,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更好的生活就是闫筝倚在门口看她在享受。
唐浅冲他招手,闫筝走过来,手背在后面,低头看她,语气很轻,问出口的话是许久未曾听过的一句:“你会离开我吗?”
唐浅有些心疼,伸手牵住他的手,仰头看他:“不会,永远都不会。”
闫筝抿唇,眼底涌起水光,他吸了吸鼻子,却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真的?”
唐浅恩了一声,觉得没怎么有诚意,于是重重的点头:“真的,我发誓。”
她一字一句的说:“我-唐浅发誓,这辈子,下辈子,都绝对不会和闫筝分开,没有理由,没有借口,没有时光为界限,只是永远,永永远远。”
……
杨夏在西北出院的第二天便联系了保姆换房子,保姆不是很情愿,尤其听要换的是个老旧小区的房子。
杨夏听她抱怨完,将电话挂了。
随后打给了闵行,让他去她家帮她带几天孩子。
闵行问怎么不找闫筝。
杨夏手掌紧握,说:“带不带。”
闵行说带。
回到深海后,她第一时间辞了保姆,接着便要搬出去。
闵行这两天带孩子带出些感情,不忍心孩子总是换环境遭罪,“不然,你去我那住吧,我有套房子空着。”
杨夏摇头,待方想年在她姐的坟前磕头谢罪后,她不想再和从前有半点牵扯,闫筝也好,唐浅也罢,闵行也是,一个都不想再牵扯。
闵行看出她面色不好,伸手扯了她一把:“为什么不行啊,你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杨夏没说话,低头默默的收拾东西,却怎么也收拾不完,这会才察觉,房子大了其实不好,最起码搬家的时候很烦,很烦很烦。
孩子乍一不见了保姆,吭吭唧唧的想哭。
闵行哄了哄,哄不好,跟杨夏说一声带孩子出去转转,便转头出去了。
出去后孩子就不哭了,噙着奶嘴,叽里咕噜的扯着他让他朝前走。
闵行这些天只白天来看看孩子,晚上没留宿过,以为是孩子的习惯,便随着她的指示走。
很意外的,在旁边的小公园里看见了方想年。
方想年看见他微怔,接着起身,拿湿纸巾擦擦手,然后很熟练的接过孩子。
闵行觉得有些尴尬,“我说小布丁怎么总要过来呢,原来是您在这啊。”
方想年嗯了一声,眼睛远远的定格在亮着灯的别墅那,“杨夏回来了。”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闵行挠头:“回来了,驴脾气又犯了,住的好好的,非要搬家,保姆也是,都带出感情了,说辞就辞。”
方想年没吱声,低头将奶嘴从小布丁嘴里拿出来,然后小声说话:“不能吃这个,以后牙齿会疼。”
小布丁啪啪的拍掌,接着伸手把住他的脸,凑上去吧唧亲了一口,声音很响,很清脆:“爸爸。”
方想年一僵。
闵行简直是惊悚,上前就要抱走小布丁:“祖宗唉,这可不能乱叫,这是你舅爷爷。”
小布丁揽着方想年的脖子鬼哭狼嚎,就是不放手,末了伸手强横的对着闵行的脸就是一巴掌。
打的不疼,闵行却不敢抱了,干巴巴的说:“这孩子,跟杨夏小时候可真是像。”
方想年微怔,说的不是长相,是性子。
杨夏小时候就是这样,缠他缠的紧,不见生人,也不让方想年见,特别是女人,看见就是小小的一巴掌,又凶又怂,粘人的不行,很违和但很可爱。
方想年喟叹一声,冷不丁问了一句:“搬去哪?”
闵行慢半拍的说不知道。
方想年顿了顿,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别园洋房的钥匙,上面有门卡号,你找个中介想办法让她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