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很高兴。
在被按在他身下的时候不高兴了。
闫筝偶尔嘴很坏,尤其在那种时候,又黏又磨的缠着她说话。
说来说去不过那些,会不会离开他,是不是只喜欢他,中途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唐浅听到最后一句问话时,一个激灵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你……”她哑着嗓子和他说话,“你是不是听林开阳说过些什么?”
闫筝的眼睛暗了暗,凑下来吻她的唇角,期期艾艾的问她:“哪些?”
唐浅噎了噎,勉强找回些理智。
伸出汗淋淋的手,摸了摸他的眉峰。
平日里高耸冷冽,这会全是委屈巴巴的颜色,挤在一起,只是看着,心便跟着软了。
“我……”她咳了咳,说话都觉得身心在打颤。
“我之前有一夜去了林开阳的别墅。”
闫筝脑袋磕在她脖颈,低低的笑了:“我以为你不会告诉我。”
“你知道?”
闫筝没说话了,鼻子蹭在她脖颈大动脉的地方,随着她血管的跳动开始呼吸。
呼吸太烫了,不是发烧的温度,而是闫筝本身的温度。
和唐浅微凉的温度交合在一起,她隐约觉得脚趾都被烫的蜷缩成团。
“我知道,那一夜,我一直在对面的别墅里看着你。”
唐浅浑身起了大片的鸡皮疙瘩。
“你不是和她……”
闫筝低低的笑:“只是演戏,我付了钱的。”
这话理直气壮。
唐浅闷闷的咬他的肩膀,觉得这人是真的奇怪。
“你有没有一分钟,信过林开阳的话。”
“没有。”
闫筝话接的快,接着张嘴咬了口唐浅的肩膀。
香香软软的,他不舍得下嘴,最后就是吻了吻,然后鼻尖怼进去,满满的嗅着她的味道。
“你骗人。”
唐浅的指控是有依据的,毕竟电话那端的闫筝明明生气了。
“我没骗人。”
闫筝支起胳膊瞧她:“我只是生气,从他口中听见你的名字,我便一分钟都等不了,想直接弄死他。”
这句话让唐浅怔了怔。
因为闫筝说这话时的神情做不了假。
太凶了,眼神瞬间从乖巧变成凶悍,还有深藏的暴虐。
她有些怕。
探头凑上去吻了吻他的眉心:“别犯法。”
闫筝怔了怔,回吻回去:“犯法也没事,你会做我的律师,为我辩护。”
唐浅眼睛暗了暗。
最后一言不发,乖顺的凑上去抱紧他。
闫筝怕是不知道。
深海的法院,进去一次便足够了。
这辈子,也许她都不会再踏足。
理想这个东西,因为脏,而被她弄丢了,不想,也不愿再捡回来。
她后半夜想起了杨夏。
推醒闫筝问他。
闫筝说杨夏看见他像是见了鬼,跑的比猴子还快。
接着便揽着她不让她说话,说她身体差经不起折腾,让她睡觉。
唐浅睡得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又忘记问一件事情。
闫筝知道杨夏有孩子了吗?
还是他小舅的?
隔天醒来的时候,闫筝已经不见了。
唐浅想来想去,给杨夏打了一个电话。
对面鬼鬼祟祟的,说闫筝不知道,让她千千万万保密。
唐浅有些为难:“你哥以后知道我瞒着他,会生气的。”
杨夏在电话那端翻了个白眼。
她可没觉得闫筝会有胆子对唐浅生气。
于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你只管帮我瞒着,后果我自己担。”
接着顿顿,小声说:“方想年好像听说了我被林开阳抓走过一次,最近开始找我了,你千万要帮我。”
唐浅挠挠头,不擅长做这种事情。
但看对面千求万求的可怜相,最后还是应了。
电话挂断后。
佣人敲门,说楼下来了客人,找她。
唐浅穿好衣服下楼。
看见楼下的人时,脸色比吃了芥末还难看。
“背后说鬼,鬼压床。古人诚不欺我。”她嘀咕两声,脚底转了转,想回房间。
“往哪跑?”
唐浅便又转了回来,扯起一抹笑,温和的很。
“你怎么来深海了。”
“参加订婚宴。”
唐浅无精打采的在他对面坐下:“订婚宴不是还有十几天吗?”
方想年打量她一眼,看不上的想法还是居多,但闫筝梗着脖子就要愿意。
就像亲手养大的白菜,非要上赶着被猪拱,被拱就罢了,猪还不安好心,看着不情不愿。
说话便没多好听,带了点冲:“你管的着吗?”
唐浅对方想年的想法很复杂。
撇去他朝三暮四,乱七八糟的私生活来说。
他是闫筝的小舅,是刑辩律师世界的奠基者。
不掺杂个人情绪来说,是个好人,是个会疼闫筝的好长辈。对他没好气的回答便没放心上。
“你找我有事?”
“你见过杨夏。”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唐浅否认:“没有。”
“你见过。”
唐浅噎了噎:“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想年的神色微冷,冷冰冰的说:“闫筝说你见过。”
唐浅这会只想逮着闫筝揍一顿,但奈何闫筝不在,只能梗着脖子继续否认:“我见过,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最开始回答的是没见过。”
唐浅被他绕晕了。
她不擅长掺和别人的事情,因为没掺和过,所以只能将三缄其口做到底。
“你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说。”
“她还是个孩子。”
唐浅微怔,不得不认真审视方想年。
和一年多前相比,其实变了很多。
那会的他,私生活混乱,眼底全是浓浓的疲倦和淡漠。
疲倦对的是生活。
淡漠对的是世界。
现在其实好了很多。
最起码……她琢磨出一个词。
有活气。
像个活生生的人。
于是仔细思考片刻。
再抬头时,眼底多了认真:“她不是孩子,是成年人了,还有……夏杨是她姐姐吧。”
方想年微怔。
冷冽的情绪收了,多了很多恍惚,像是很多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乍一听见,需要仔细回想。
“邢远乔从前利用我对付闫筝,为的是你,准确来说,为的是夏杨。”
唐浅认真的说:“之前我没有提过,因为感觉亏欠,不止是对闫筝,也对你。”
“那时的我,不喜欢你,对你有先入为主的不好印象,所以轻而易举的被邢远乔得手了。”
“是我一叶障目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