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擎看了唐浅一眼,有些担心。
平日冷清的姑娘,像是全身覆上了一层寒霜,只是看她一眼,就跟着冻出全身的鸡皮疙瘩。
他想了想,跟着人群出去。
闫老太先看向腾林潇:“爱上我这孙子,真是委屈你了。”
腾林潇没哭,没也笑。
木楞了几秒钟就僵硬的扯扯嘴角:“老太太您说错了,爱上筝哥哥,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闫老太微挑眉:“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唐浅有种错觉。
像是闫老太早料定了她会同意。
腾林潇郑重的点头,歪着脑袋说:“我要最盛大的订婚仪式,还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和筝哥哥订婚了。”
说完站起身。
冰清玉洁的脸上全是迟来的欣喜:“哥哥,你听见了吗?筝哥哥要和我订婚了。”
唐浅默默的颦了眉,有些怔讼的感觉。
自己若是个神经病。
腾林潇只怕比她病的重了很多倍。
闫老太点点头:“我替筝筝应了,一个月后,他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订婚仪式。”
“慢着。”
腾远二郎腿放下,看向唐浅:“你同意吗?”
闫筝打断唐浅想要开口说的话,霸道的仿若一言堂的暴君:“容不得她不同意!”
腾远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的脸,在他紧握的拳头上扫了一眼。
“贝贝可是律师呢,不征求她的同意,难不成以后让我的妹夫因为重婚罪被告?”
“你闫筝丢的起这个脸,我腾远和腾氏可丢不起。”
说完径直起身,走到唐浅面前,低头看她,眼底全是威胁:“你同意吗?”
唐浅脑子塞了一团丝线,纠纠缠缠的理不清。
“我……”
腾远小声打断她的话:“你可别忘了,之前是你上赶着要来抱我的大腿,想攀高枝的前提是,要学会目光高远的看清谁才是真正的高枝。”
唐浅勾起一抹冷笑:“我若因为这个不同意,只怕你的妹妹会因为你搅黄了她的订婚,恨你一辈子。”
腾远脸色难看了一瞬,手伸出来,用手背拍了拍唐浅的脸颊。
“大言不惭,我们可是亲兄妹。”
唐浅被这几下重力道拍的偏了偏脸,她咬着牙迅速思量。
闫筝没等她。
他要和腾林潇订婚了。
那么……
唐浅头痛欲裂,尝试去分析闫筝的意图。
归根结底,肯定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的道德感很重,那么……今天这么说,是不是在他的某种计划中。
自己怎么可能不同意。
不然让他们孤男寡女的相处一个月后,她把欠闫筝的还了回去,和闫筝也再没有重来一个的机会了怎么办。
她红了眼圈,默默的说:“我同意。”
腾远哼了一声,伸手拽着她的头发,用力一推,将她推倒在闫筝面前,骂了一句:“真是个贱货!”
唐浅没说话,默默的爬起身,倔强的只是低头看地面。
闫筝的皮鞋就在她的眼尾处,一点点的黝黑色。
就像现在迷茫的处境,带着滑稽和荒唐。
闫老太的手工碎花鞋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唐浅眼睛移到她的手上,听她说话:“既然是你同意了的,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老宅吧,过几天让人把那两个也接进来。”
说完拐杖拐了个歪,砸在闫筝的腿上。
“混账东西!”
闫筝起身,站在唐浅的面前,语气神色很淡:“你先上楼吧。”
说完招手唤来了佣人:“带她去梳洗。”
唐浅跟着佣人上楼,在楼梯拐角处顿了顿,眼尖的看见腾林潇扑进了闫筝的怀里:“筝哥哥,一个月时间太久了,能不能提前啊,还有还有,我也要住在老宅,要和在海外一样,住在你的隔壁。”
唐浅收回眼睛,被引着进入了客房。
很巧。
这是她曾经呆过的房间。
佣人带她进了房间就出去了。
唐浅将门合上反锁,沉默了一分钟,缓缓的背靠着门板坐在地上。
捂着脸,泣不成声。
傍晚时,她换了身佣人准备的衣服下楼吃饭。
偌大的餐桌并没有人,她一个人默默的吃了一大盘蔬菜沙拉,从闲聊中的佣人口中得知。
闫筝和腾林潇一起出去了。
因为她要提前定做一个订婚戒指。
唐浅没说话,吃完东西上楼找出手机。
未接电话很多,有刘雅思的还有顾舒和杨夏的。
她盯着杨夏发来的文档看了很久,点了保存。
手机轻震一瞬。
邢远乔的消息弹了进来:“我去接你?”
是个问句。
唐浅冷笑一声,敲字回复:“滚。”
她丢下手机,陷入沉睡。
夜半的时间,身边多了个热源,暖烘烘的,带着梦中常出现的温度。
唐浅半梦半醒的窝进他的怀中,喃喃嘀咕:“骗子。”
闫筝低头看了她半响,在她红肿的眼皮上吻了吻。
吻很轻,带着外面归来的寒气。
唐浅的眼睫毛抖了抖,手指打蛇而上的揪住他的衣领。
西装领子很硬,邦邦的很嗝手。
唐浅的手指蜷了蜷,揪的很紧,呜呜呜的开始哭。
闫筝皱眉看了半响。
轻叹口气,伸手将她的手扯了下来,不算温柔的握进自己的掌心。
而后枕着胳膊看她的脸。
唐浅睡着的时候很乖,没有从小到大的尖锐,有了很多的温软,像是卸下了满腔的防备。
他默默的看着,突然看见她的眼睫毛剧烈的晃动,接着睁开眼。
圆圆的墨黑的瞳孔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接着就恍惚了。
喃喃自语:“很疼吗?”
闫筝受不了她直勾勾的眼神打量,像是这人再次看穿了他拼命扯起的遮羞布,看穿了他没办法丢开的想纠缠。
他狼狈的红了眼圈,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不让她看他的眼睛。
“睡吧。”
眼泪从鼻梁滑到枕头面上,丝绸背面被熨烫出湿润的痕迹。
“闫筝,是不是很疼。”
闫筝不知道她说的疼是什么?
于是就没回答。
唐浅期期艾艾的,迷迷糊糊的凑脸吻了吻他的鼻尖,呼吸与他的交错:“说出那种三妻四妾,有悖、人伦的话,你的心是不是很疼,我的闫筝,多么品行端正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