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雅思弹了下她的脑门。
“你说他当时在想什么?明明是他自己提出的无罪,要我说啊,就是凡尔赛。”
唐浅怔怔的:“或许他是没想到无罪真的会成立。”
“谁知道呢,总之他一战扬名立万,借此正式退出了刑辩领域,只做民商非诉,也算是急流勇退,聪明。”
唐浅不置可否。
默默的看窗外。
人一辈子能有几次扬名立万的机会,但是脸圆圆的,大眼睛……
刘雅思还在叭叭叭的说:“方律还做刑辩时,是真的很厉害,司法部门没几个不杵他的,也是他那些年用肩膀撑起了刑辩律师一片蓝天,不然咱们现在多难啊。”
是,现在好了很多。
以前刑事辩护律师的局势太微妙了,很多次差点被取缔,如果不是方想年之流冲在前面,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刑辩律师,也不会有后来无数人在有生之年的回头是岸。
刘雅思看她始终沉默不语,有意逗她开心:“别愣了,说点有意思的。”
唐浅恩了一声。
“闫筝那个人啊,据我分析,对你真是……”
唐浅看他:“对我什么?一往情深?”
刘雅思啧了一声:“聪明啊,那你什么想法?”
刘雅思真的是唐浅见过最八卦的人,没有之一。
她后背靠在椅背上,语气悠悠的:“没想好。”
刘雅思偷看她神色:“什么叫没想好?”
唐浅也说不清,就是觉得……就这么好好的,似乎有些过于轻描淡写。
到深海已经傍晚了,刘雅思和邢远乔通了一个电话,将这边的汇总进行了报告。
末了说了一句:“我会照顾好小师妹的。”
邢远乔在电话那端恩了一声。
接着呛了一句:“你能照顾什么?自不量力!”
这话说的有些重,无疑是直白的说明了他就是在将唐浅往歪路上领。
而且无形的告诉了刘雅思,你就算去说了也没用,因为唐浅不会信你。
刘雅思现在还记得在礼堂大院的那次。
唐浅对邢远乔说:“你可以当我的老师吗?”
那种赤诚的眼睛。
他隔空翻了个白眼,不是不想和唐浅争辩,只是觉得不值当。
邢远乔在司法界做了那么些年。
司法理论知识非常扎实。
像富人法官那种说辞张口就来,自己都会被绕进圈子里,更不要提唐浅了。
就算真的去和唐浅争辩,最后还是落得个自己没头没脸的样子。
毕竟那种眼神……太虔诚了。
刘雅思深深的叹了口气,将电话挂断。
唐浅手里捏着打印出的文件递过来:“和老师通过电话了?”
刘雅思恩了一声,接着斜瞪她:“你今天怎么不自己汇报了。”
唐浅顿了顿:“没,不是正赶上打印资料吗。”
刘雅思哦了一声。
唐浅仔仔细细的看着手中重新整理出来的辩护资料。
其实还是不够。
目击证人的证词不够严谨。
只要对方律师轻飘飘的一句:“无支点。”
这边就会陷入被动。
闫筝来接她回去的时候,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而且有些陷入了死循环。
闫筝慢腾腾的帮她擦头发,接着瞄了眼她手上的纸。
看了几眼,停下毛巾:“监控看了吗?”
唐浅愣了愣:“没,老师说监控他已经确认了,没什么东西。”
闫筝皱眉道:“方想年曾经说过,最容易钻辩护缝隙的就是证人、证词、和监控,因为以前司法体系不完善的时候就是如此,人们习惯了监控只看一面,而忽略了多维度,这往往是打开一个官司的致命要点。”
闫筝说完就闭了嘴,因为唐浅在沉默,他有些忐忑,怕他的囡囡觉得他管太多。
下一秒一个香喷喷的人钻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很响亮带着难言的亲呢。
“闫筝,你怎么这么厉害!”
唐浅说完,又捧着叭叭叭的亲了好几口。
闫筝受宠若惊,有瞬间的不知身在何处。
他抿抿唇,捂着心跳如雷的胸口,默默的翘起唇角,少见的羞涩起来。
唐浅兴奋的两眼冒星星。
拿出手机给刘雅思打电话:“监控,明天就申请重新看监控!”
说完补了一句:“有结果再告诉老师吧。”
接着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免得他跟着我们空欢喜一场。”
挂了电话后,她转身躺下来,喜滋滋的问闫筝:“我记得杨夏说过,你曾经但凡有选择都不会从商,那你曾经想做的是什么?”
她猜想闫筝的答案,觉得可能是律师。
因为他跟着方想年多年,耳濡目染下很可能会想要成为律师。
闫筝耳尖还带着红,他默默的上前,将唐浅的脑袋移到自己的膝盖上,很温柔的帮她擦头发。
“我曾经想做检察官。”
唐浅微怔。
闫筝接着说:“挥法律利剑,持正义天平,除人间邪恶,守政法廉洁。”
闫筝说:“这是政法大学激励学子数十载的名言。”
唐浅想问他是不是曾经偷听过她和严琦的谈话,若是没有,为什么一字都不差。
想着想着就没问。
眼睛默默的盯着闫筝。
她想,阳光还是漂亮的,虽然曾染上斑驳,却依旧漂亮的让人想要见色起意。
闫筝停下手,低头温柔的吻了吻唐浅的唇角,小声的问:“囡囡,你还喜欢我吗?”
唐浅想回答-喜欢。
但是闫筝前面并没有加,我喜欢你。
于是扭过头没回答,只是闷闷的说:“头发还是潮的。”
闫筝眼底灰暗一片,他伸手接着帮他擦。
隔天一早,刘雅思就申请了监控的调阅。
上午十点,对面通知可以查看。
刘雅思接到唐浅的时候,觉得她的走路姿势有点奇怪,很……带颜色。
唐浅坐到车里时,他恰到好处的笑了笑,一脸暧昧:“昨夜过的……很有滋有味哈。”
昨天唐浅苦不堪言,闫筝像是被什么刺激了。
不停的折腾她,折腾的她骂了好几句,最后才安生了几个小时。
早上起来就不行了,浑身像是散了架。
她扒开衣服看的很仔细,没什么痕迹,但心里还是不爽。
听见刘雅思的调侃更不爽了。
她默默丢出一句:“咱俩是姐妹吗?你和我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