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一个大型痴呆现场,口中无话可说,心中无语言表。
她觉得真是给自己招了个大麻烦。
闫筝是什么人,虽然可能在感情的事情上缺了些筋,但十三岁智商就上了两百,聪明不用多说,洞察人心更是厉害。
周海真只是寥寥两句,他肯定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盘问的是什么。
闫筝一声不吭的上前打开保温桶,随后安静的盛粥,还是白米粥,唐浅却隐约闻出了些甜味。
周海真看没人理她,不气馁,对着闫筝眨眨眼:“那我不打扰你们了……那我妹妹家的娱乐会所……”
闫筝用勺子搅拌了下白米粥,低声道:“当时着急了些,稍后我会安排人解除封禁,损失的金额,闫家会照常赔付。”
周海真喜笑颜开的应了,大力拍了拍唐浅的肩膀:“瞧瞧,这才是人中龙凤!你那老师什么玩意,是老娘看走了眼!”
唐浅:“……”
周海真兴高采烈的走了,唐浅喝着闫筝喂的粥,有些怔愣:“你加糖了?”
闫筝恩了一声:“以前不加糖的,你喝的很香,现在却不喜欢了。”
唐浅半响回了一句:“以前也不喜欢。”只是因为那时买粥的人是你而已。
闫筝有些丧气的抿着唇,又说了句:“邢远乔中途出去,是因为方想年。”
“你知道啊。”唐浅说完闭了嘴,主要是闫筝脸色实在不好看。
她避开送到自己唇边的勺子,很认真的说:“闫筝,我这次谢谢你。”
“谢我什么?”
避开的,带着甜的白米粥的勺子又移到唐浅唇边。
她忍耐的喝下去,含糊不清的说:“林开阳这次放过我,是因为忌惮你,所以我谢谢你。”
闫筝没说话,挖了满满一勺又递过去。
唐浅就着又喝了一口,腮帮子鼓出老高:“所以目前他不敢怎么样,毕竟你还在我身边。”
粥咽了下去。
唐浅正要接着说,闫筝的脑袋凑了过来,很温柔的吻了吻她的唇角。
唐浅伸手摸摸,没摸出黏腻,于是淡定的吐气接着说:“他的事情放着吧,你不用太过在意。”
剩下的话她咽了回去。
我会解决他,用正规的手段,在你我分开之前。
闫筝又凑上来吻她,从唇角到唇线,若有若无的挨挨蹭蹭。
唐浅腾出手取过他手中的碗放在一边,双手圈着他的脖子:“你答应我,什么都别做,可以吗?”
闫筝其实想开口问些什么,想问她为什么不问他,方想年和邢远乔有什么过节,也想问她,跟林开阳到底是为什么?曾经有什么?或者是暗示了什么,才让他就算这样了还是穷追不舍。
第一个不问也罢,不重要,第二个却不是,他不敢问,怕问了之后,唐浅会反过来问他。
问他为何还没和她离婚就迫不及待的和林清荷同框、订婚。
问他那三年里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为何现在爱的深,当年却厌恶疏离到那种地步,将她曾经的一片赤诚踩在脚下。
闫筝默默的将她揽进怀里,靠着她的脖颈,听她脉搏轻微的跳动声。
和唐浅这么安静的在一起时间越久,他越觉得自己可耻且不堪。
为了所谓一叶障目的好与坏,为了年少不值钱的面子和自尊,为了那不知道哪来的唐浅离不开他的理所当然。
最后笨拙的将事情变成了这样。
他这样的人,活该唐浅现在不喜欢,他自己也很难去喜欢,甚至无法去评判自己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所以唐浅说的,他没办法答应,因为怀中的这个人,他如今不容许任何人伤害。
唐浅看他不说话,始终高悬着的心怎么也落不到实地,空落落的原地打转。
最主要的原因是怕了闫筝,怕他犯疯病,也怕他不让自己再去律师事务所。
她拽了拽他的后衣领,闷闷的说话,决定暂时妥协:“是我的错,手机以后我带着,走哪都带着,有事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怎么样?”
很明显,并不怎么样。
因为闫筝像没长嘴的棒槌,什么都不说。
唐浅无计可施,只能转转眼珠,尝试说些别的:“今天有个人夸我,说我和邢远乔一模一样,这个意思,是不是说明我现在很像正经的律师。”
闫筝开口了:“正经的律师是方想年,邢远乔算个什么东西!”
唐浅不悦,张嘴咬他的肩膀:“不准侮辱我的老师!”
闫筝闷声不吭,由着她咬。
唐浅咬不下去,刺刺囔囔的西装面料入口很怪异。
她收回来,挣开他的桎梏:“我还饿。”
闫筝伸手又拿回粥碗,唐浅忍了忍,没说什么,张嘴又吃了一口。
可能是心情的原因,到嘴的滋味还可以,甜滋滋的。
唐浅醒来的时候是深夜,喝完粥看着窗外就不困了。
卞山和深海的夜景完全不一样,没有五光十色、琉璃换盏,多的是种静谧的安详。
她想了一个词,养老。
卞山其实很适合养老。
闫筝揽着她,她在看窗外,闫筝在看她。
从眉梢到下巴,一点点的往心里蹭。
门口传来敲门声,唐浅挣开闫筝,回头看向开门进来的人。
是邢远乔。
她眼睛亮了一瞬,迫不及待的问:“钱闽找你了吗?”
邢远乔站在门口顿了顿,恩了一声。
唐浅推了推闫筝,示意他出去,闫筝没说话,倔强的一动不动。
唐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自己挣扎的下床,脑袋已经不晕了,只是还有点恶心。
她扶着床边发问:“需要安排钱闽和小爱进行会面,小爱的态度会不会转变,后续会不会配合,全部取决于这次的会面。”
说完她按了按眉心:“钱闽的话可信吗?”
邢远乔已经上前站在了她的正对面,眼神很深,看不出情绪。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几天就在医院好好养着吧。”
唐浅一惊:“什么意思?”
邢远乔轻微的叹了口气,眼神和脸色都缓和了很多:“你只是个学生,本身只能在外面等消息,唐浅,你做这些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