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筝颚首:“好久不见。”
说着紧了紧掌心,拽着唐浅介绍:“这是我女朋友。”
这话说给的对象是严琦。
严琦顿顿,哼了一声,对唐浅带闫筝来,有些闷闷不乐。
唐浅冲他笑笑。
闫筝又不乐意了,嘴角崩成一条线,眼神冷的像刀子。
气氛一时间尴尬的不行。
唐浅抿唇看闫筝:“我有些话想说,你在不方便。”
闫筝脸更黑了,比起关公不出其右。
唐浅不气馁,扬了扬手:“不然,放我去个洗手间?”
她是故意的,因为她要闫筝将反应做出来,反馈给严琦的母亲。
闫筝童年的主治医生。
闫筝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手攥的很紧。
唐浅准备再接再厉刺激一下。
严琦的母亲开口了:“我和她一起去怎么样?”
闫筝抿唇半响,松开手。
唐浅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闫筝又抬起,旁若无人的皱着眉头给她搓,弄了片刻,手掌的颜色红润又健康。
他松开,示意她们去。
唐浅笑笑,跟着严琦母亲去厕所,过了拐角没几步就停住了。
是严母停住的,脸上有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唐浅想起严琦当初问的那一句:“你是叫唐浅吗?”
于是无奈的回应:“我叫唐浅,出生就是这个名字。”
严琦的母亲点点头:“来的时候严琦说了,他的朋友想见我,我是心理医生,想见我是想询问心理问题。”
唐浅点头,有些迫不及待:“实不相瞒,我想问的是闫筝。”
严母微挑眉,状似有些诧异,唐浅不知道这诧异来源在哪里,却没深问:“我听严琦说,闫筝童年在你们医院呆了一段时间。”
严母思考了一下,在想能不能说。
唐浅苦涩一笑:“我现在是他的女朋友,对他没有恶意。”
严母眼睛闪了闪:“其实准确来说,闫筝在医院呆了两年。”
两年?
唐浅开始往前面推时间,闫筝父母在他七岁那年去世,他九岁住进了卞山,也就是说……中间的两年,全部时间都在医院?一个七岁的孩子?
“他的家族很有权势,开始的时候非常不愿意他住院,反复带走过他无数次,最后又送回来,后来他本人意愿强烈,要求必须住院,否则便会安排介入司法,迫切的态度,就像……那个家不是家,是地狱一样。”
唐浅心脏微跳:“他什么病?”
严母惊讶不已:“他没有病。”
唐浅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没有病?!”
严母失笑道:“的确没有病,他的心理很健康,或者可以换一种说法,他很聪明,他会观察身边人的一举一动,装成有病的样子,但他本身是没有病的,这种情况,我向他的奶奶反应过,最后是在家人的默许下,才有了一种他心理有病的假象。”
唐浅抿唇不说话,眼底的防备和不相信一览无余。
严母也不生气,想了想笑着说:“他和别的孩子还是有一定区别的,毕竟天才的成长,一方偏重,另一方便会失衡,就像玩具,是他的,便谁也不会给,哪怕电视上反复播放着分享,也依旧如此,这是他的性格,不是病。”
严母看了她一眼接着说:“现代医学发达,很多跌出不穷的心理问题被扭曲搬上了大荧幕,人们口口相传,觉得别人有些异于常人的举动便武断的说是病,闫筝别的不说,就我来看,他年幼时没病,现下也很正常,当然,如果他成长轨迹中出了什么变数,更加聪明擅长伪装便另说了。”
唐浅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说不出来,于是给她补充闫筝的成长轨迹:“他九岁和舅舅同住,他的舅舅,你有印象吗?”
严母朗朗笑出声:“他是严琦的老师,我当然有印象。”
说着停顿片刻,评价道:“是个好人。”
又补充道:“三观很正的好人,很会管教孩子。”
言下意思就是闫筝没有问题,由方想年养大更没有问题。
唐浅有些茫然,说话都带了无助:“可是他……很……”
她在寻找合适的词语形容。
严母笑盈盈的接口道:“霸道?”
可以说成这个词,唐浅等着她解答。
严母说道:“很正常,一岁的孩子都知道护食,更何况他是个成年人。”
“护食过于偏执,还不是病吗?”
严母反问:“有具体的吗?”
唐浅拉开羽绒服,没有羞涩,一脸严肃:“他像狗。”
严母觉得这不是咬,青紫的像是爱的痕迹,于是默默的别开眼,突然笑不可支:“如果你不疼的话,那么他很爱你,你很幸福。”
唐浅:“……”
严母接着说:“我方才说过,天才的成长,一方偏重,一方便会失了平衡,所以……在这段关系中,你如果感觉不舒服,可以提出结束,但如果你也爱他,就教教他吧,他可能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
唐浅微怔,沉默了。
严母眼带深意的看着她:“人都说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会有一定程度上的情感残缺,经过多方鉴定,的确存在这种现象,也有可能更甚,毕竟人的情感链条形成,一半是先天,一半是后天。”
“闫筝我没办法去评断,毕竟多年未变,但是在我的印象中,他……小时候虽然会护着自己的玩具,却从没有抢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能护住自己玩具的时候会凶一点,让别人感到恐惧,却不是他的错。”
唐浅还是不说话,严母引导的发问:“他伤过你吗?”
唐浅想了想,单方面的一厢情愿怎么算得上伤,于是摇头。
严母继续问:“他伤过你的亲人吗?”
唐浅没有亲人,她摇头。
“他伤害过你在意的人吗?”
唐浅还是摇头。
严母笃定的点头:“如果你爱他,就教教他怎么爱你,如果不爱,权当我没说。”
“其实对于一个心里健全的高智商人类而言,伴侣对她的态度,以及伴侣本身的人格在某种程度上会影响另一方对她的态度,归根结底,还是双方了解和信任的问题。唐小姐,你在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