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闫筝出去了一趟。
唐浅在房间里踱步,最后走的满心烦躁,便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看风景。
卞山真的很美,电视上能看到的画面和这里几乎一模一样,却还比不了这里实景的三分之一。
因为天空的云彩不是定格的,而是随着日光的行走在一点点变化,最后成了残阳西斜影,悲壮又伤感。
始终抓在手里的手机轻震。
唐浅点开。
是梁子谦。
他发了个笑脸,又发了一句谢谢,最后发了一条对不起。
唐浅翻来覆去的看。
心中大石落定,长出了一口气。
门被打开,闫筝走进来了。
站在落地窗前高高的看她,眼神闪着破碎的光,他伸脚踢踢她:“你答应过我的。”
唐浅从善如流:“再不和梁子谦有纠缠。”
闫筝明显满意了,却还是不甘,将手里的文件递过来。
唐浅接过,是转让协议,不过从转入闫氏,变成了转给唐浅。
“我找人筛查过了,没有问题。”
唐浅对这不菲金额给她的原因一头雾水,因为不动产金额太吓人。
闫筝半跪在地上,双手捧她的脸,眼睛里全是小心:“囡囡,这是他欠你的,你们现在真的互不相欠了,你以后再也不要见他。”
唐浅微怔,眨眨眼瞧他。
闫筝也在瞧她,半响后凑上前吻她的睫毛,吻她的鼻梁,最后缠绵悱恻的吻她的唇:“你答应我,再也不要见他了。”
唐浅答应这句话都答应了无数遍,却都没有这次认真:“答应你。”
闫筝满意了,揽着她紧紧的,雀跃的手脚都在打颤。
唐浅心里悄悄的下了一个决定,她要带闫筝去看病。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她犹豫很久给严琦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端的声音兴奋又热情:“浅浅,礼物收到了吗?喜欢吗?”
是那个粉红兔子。
唐浅抿唇:“还没。”
对面哦了一声,有些失望。
唐浅的手在地上写写画画:“我和闫筝在一起了。”
“啊?”
唐浅说出来便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尴尬了,于是接着说:“你之前说你母亲是闫筝的主治医生,请问她现在在卞山吗?”
严琦顿顿:“在,明天是她朋友女儿的婚礼,下午回深海的飞机。”
说完又说了一句:“你真的和闫筝在一起了?”
唐浅点头,不是那么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因为和前男友聊现任很奇怪。
严琦却明显不觉得奇怪:“我正好明天去西北,你来送我好吗?”
闫筝恐怕不愿意。
唐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严琦接着说:“我和我妈是一个时间,却不是一个航班,你如果来的话,我们早点去机场。”
唐浅静默半响,说好。
后面浴室门传来响动,唐浅快手快脚的挂断了手机,将手机塞进口袋。
闫筝要在酒店洗澡,因为家里洗发水用完了。
唐浅现下却不想走了,在落地窗前盘腿看他,寻思应该怎么和闫筝说。
闫筝却没看她,自顾自的收拾这里自己备用的洗发水、沐浴液,还有一大堆自己的东西。
唐浅扎耳挠腮,盘腿都难安,最后咳了咳,做作的不行。
闫筝回身看她,上前捏着她的下巴:“张嘴。”
唐浅特别听话的张开嘴。
手机手电筒打开,闫筝对着她喉咙照了照,随后松开手,探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唐浅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这是看她有没有喉咙发炎,于是摆出病歪歪的样子瘫在他身上:“喉咙有点难受。”
闫筝皱眉打量她。
不得不推翻关于他认为的,唐浅擅长演戏这件事,因为太……假了。
就像现在,做作的眯着眼,可脸色红润,嘴唇红嘟嘟的,说着喉咙有点难受,却捂着心口。
不过到底还是不放心,一手搂着她,一手按手机。
唐浅心中一跳,伸手抽走,丢在远处的沙发上:“不用看医生。”
闫筝默默的瞧她。
瞧的唐浅有些心虚,只好快速说话:“我明天约了人见面,在机场,所以今晚不回家了,在这住一晚。”
闫筝的声音沉沉的,在脑袋上面响起:“约了谁?”
唐浅手心有些发汗,她是真的怕了闫筝了,疯批起来像个六亲不认的神经病。
但严琦母亲的名讳肯定不能提。
于是清清嗓子:“严琦。”
闫筝如她所想的沉下脸,身子都僵了。
唐浅都替他累,刚走了个梁子谦,又来了个严琦,但不去肯定不行。
因为闫筝不会乖乖的跟她去看病,退而求其次便是她去问,于是她揽住他的脖子,娇滴滴的呢喃:“他要去西北了,我想……好聚好散。”
接着嘀咕道:“中午开始,晚上结束,连一天都没有,也不知道你吃的哪门子醋。”
闫筝身子更僵了,矢口否认:“我没有!”
唐浅翻了个白眼,乖顺的敷衍他:“你没吃醋,错的都是我,行了吧。”
唐浅觉得她学不来杨夏所说的一哭二闹三吊,眼泪不是说下就能下来,很多时候,闫筝也不给她时间闹。
因为闫筝又亲她。
恼怒又羞涩的那种,像是隐秘的心事被戳穿。
唐浅对天发誓,她只是说了一句吃醋。。
她抽空挣扎:“我要去见严琦!”
闫筝就是不吐嘴,捂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唐浅咬他无果,闫筝还是不松手,眼珠子一转,就开始眨眼睛,带点示好哀求的意思。
闫筝最受不了她这样,因为像极了她在闫氏就职时的样子。
最后唐浅整个人可怜兮兮的缩成一团。
他满意了,居高临下的看她,觉得唐浅是他的了。
从天堂被踹入地狱只需要一秒,甚至不到。
因为唐浅迷迷糊糊的还在说话:“你答应我了吗?”
闫筝沉沉的问她:“答应什么?”
唐浅半眯眼,眼睫毛都带着水珠:“明天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