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噎住,无话可说,因为话解释起来,的确是这么个意思。
难不成……自己当初的喜欢也是源于见色起意?
“能不能不要丢人现眼了。”
方想年的话不轻不重的传来,头顶跟着传来杨夏带着哭腔的声音。
“是有些丢脸,而且还蠢。”
唐浅抬头:“你怎么了?”
楼上窗户被唰的一声关了。
方想年向前踱步,慢悠悠的:“有没有兴趣,请我当你的老师。”
唐浅微怔:“什么?”
话刚落地,手腕被强硬的拽住,整个人被扯到了闫筝身后。
他恶狠狠的:“做你的春秋大梦!想都别想!”
唐浅愕然,不明白什么意思。
方想年笑盈盈的:“你这个专业,这个年纪,明年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电光闪石间,唐浅整个顿住。
是司法考试。
还没来得及细听,唐浅被强硬的拽走,随后塞进了车里。
她趴在车窗看方想年,方想年冲她眨眨眼。
又暧昧又别有用心。
眼睛被盖住:“不准看!”
唐浅默默的回身,脑子一片空白。
司法考试她想都没想过,大学时代是时势已定,婚姻时期,是听闫筝的,要守己,要低调,要维持一段见不得光的见色起意。
那么现在呢……
她下意识推翻掉。
时间上来不及,自己也不行,真的不行。
她推开闫筝还覆在眼睛上的手,默默的低头看自己的。
这双手……根本不行。
车踩了刹车,停在半山腰,闫筝气喘吁吁的看她,半响后,唐浅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在看自己的手。
纤细修长,适合弹钢琴,更适合画画,唯独不适合拿起笔写辩护材料。
他伸手握住,很强硬:“去哪!”
这不是问话,是肯定,也是残忍的打断她的想法。
心底隐隐有恐慌,毕竟贫民窟那些司法类的书籍还在脑子里没褪去。
不管唐浅早些年为什么买那些,是不是存了那些想法。
但他不允许。
不止是因为方想年早些年受过的苦,更是因为唐浅之前的那些话。
是法平等,无有高低。
这条路,太危险了。
闫筝掰过她的身子,尝试让她看看现实。
“你的店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开业?”
唐浅回神垂下头,闷闷的:“没想。”
不是没想好,是没想。
闫筝揽住她,瘦巴巴,小小的一点,他下巴磕在她肩上,觉得她肩胛骨都带着硬邦邦的刚直。
“我们回去一起想。”
唐浅眨眨眼,推开他:“什么意思?”
闫筝抿唇,不明白的反问:“你答应过的,跟着我。”
唐浅哦了一声,反驳:“是你跟着我。”
说完寻思一下,基本差别不大。
跟着他变成生活没了自己,他跟着,好一点,也许可以维持现在生活的节奏。
想到这,眼底松快了点,下巴朝前努努。
“开车。”
闫筝踩下油门,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牢牢的圈着她的手。
唐浅觉得不安全,尤其是山路七拐八绕,虽然灯火通明道路不算窄,却还是存在安全隐患。
于是在他不愿意妥协的情况下,自己妥协,一只手跟他五指虚浮的扣在一起,握上方向盘。
像腻腻歪歪热恋时分的小情侣。
唐浅翻了个白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索性山距离店也不算太远,不过半小时,就到了。
到了楼下,闫筝从后备箱拎着行李箱站在那。
脸色桀骜不驯,端的高高在上。
唐浅忍不住冷笑,真是半分钟都忍不住,在别墅还小心翼翼的,卑微的不行,现下又是这幅死样子。
她哼了哼,上前开门。
门大约是真的想坏,难开的要命。
闫筝凑上前,接手,轻轻一旋,门开了。
他眼底闪过得色,觉得不用换智能锁了,应该把这弄的再难一点,只有自己能开。
唐浅从他手中夺过钥匙,头也不回的上楼。
行李箱不重,闫筝拎着上去。
他仔细巡视,心里满意了,还是白天的样子,丢在角落的小刀还在角落,床边的褶皱也依旧是那个褶皱,没有陌生人入侵的痕迹。
心里满意,脸上就得意。
他快步上前,将行李箱打开,一件一件的往里面塞衣服,熨烫整齐的高级西装,呢子大衣,将柜子塞满不算,还将内裤拿出来,想和唐浅的内衣放在一起。
一只脚挡住他的手。
“拿出去。”
闫筝不动,执拗的想挨在一起,觉得黑的就得和白色放一起,蓝的就得放红的旁边。
就像她的内衣就得和自己的内衣放在一起,这是雄狮宣誓所有权的一种方式。
那个倔强的眼神,简直没眼看。
唐浅毫不动摇,眉头紧缩,俯视他,一字一句的说话:“拿出去!”
闫筝蹲在地上,手里还拿着已经拆开的袋子,内裤就在他手上。
唐浅揉揉眉心:“你不拿出去,我就连你一块丢出去!”
闫筝知道她说到做到,哪怕她没有自己力气大,却依旧会言出必行,誓死不屈。
但成年人的面子还在,他低头不动、不说话、像倔强的狗子。
唐浅忍不住了,上前站在他面前。
将挂的板板正正的衣服全都扯了下来。
羊毛毛衣领子扯出老大,也权当看不见,反正闫筝的衣服多得是。
随后一股脑的丢出去,全丢在空荡荡的客厅地面上。
闫筝眼睁睁的瞧着,半响没动作。
唐浅丢完,弯腰去拉他的行李箱。
闫筝一只手拽着,板着脸绷着嘴:“你说过让我跟着你的。”
“但我没说让你来当男主人!”
唐浅还是拉不动,她索性去夺他手里的卫生袋。
却夺不过。
闫筝拽的死紧。
死紧不算,还腾出手去拿她的内衣,塞进自己袋子里,硬邦邦的看她。
唐浅气笑了:“你个疯子!”
唐浅笑起来极好看,不管是冷笑还是甜笑,亦或者是学别人妖艳贱货的笑,总之就是好看。
眉眼舒展开,像三月盛开的海棠花,而不是楼下长了黑心的那朵。
闫筝咧嘴笑了。
一手圈住她的脖子,脑袋就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