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筝吃过饭脸色便不太好,严琦在一边跟着,暗搓搓的想找机会和唐浅说话,但是没办法。
这位幼时玩伴丝毫不念及那几面之缘,铁了心要和他PK。
闫筝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就将他的想法看穿。
他心里不屑,你拿什么和我争?
唐浅担心他口无遮拦,将严琦打发走,剩下闫筝跟在唐浅身后,走一步踩一下她的影子。
带着泄愤。
砰砰的踹的地面扬起灰尘。
从踩脚到踩身体,他停住,因为唐浅不走了。
“你不舒服?”
疏离冷清的模样。
闫筝否认:“没有。”
他胃一直不好,小时候的毛病,这些年一直喝白粥调理,只是最近不能看见白米粥,因为看见就烦。
于是很久没吃,今天乍一吃辣,胃便抓心挠肝的开始疼。
唐浅哦了一声,没动:“不要跟着我。”
闫筝面色冷下来,不答应也不说话。
唐浅当他听见了,觉得多少一点的在意应该挺好抹去,就像杨夏说的,养个不喜欢的狗,死前还抹眼泪,跟在身边的人,突然不见了,不适应也正常。
原来什么都不是,而是……习惯了?
唐浅觉得可笑,还很好笑。
因为闫筝乱七八糟的毛病真多。
为了这乱七八糟的毛病委曲求全,甚至给人一种他很卑微的感觉。
她长出口气,眼睛瞄到还跟着的男人,语气更冷了:“没完了是吧!”
闫筝额头出汗了,是冷汗,他按了按肠胃,开口,声音特别哑:“我胃疼。”
卞山的医院是卞山影视基地最值得诟病的地方。
因为医院不大,规矩极多。
各科室安静的厉害,唯独急诊室忙碌,但是诺大的急诊室,医生只有一两个。
满身鲜血的、哀嚎出声的、全部排成一排,因为要先挂号。
唐浅扶着闫筝,默默的排队。
闫筝身子都在抖,却依旧不发一言,眼皮耷拉着。
她问:“确定只是胃疼,不是别的并发症?”
闫筝摇头,唐浅看了眼遥遥无期的队伍,转身扶着闫筝就走。
到了药房,买了胃药递过去。
闫筝接过,嚼了嚼咽下。
唐浅皱眉:“喝水。”
“干嚼更利于消化。”
什么乱七八糟的歪理,唐浅将水杯递到他嘴边,闫筝不说话了,默默的吞下去。
“还住上次的酒店吗?”
“不住。”
难不成住别墅?
还没等她说话,闫筝接话:“我的行李在你那。”
唐浅眉头打结:“你来的时候没有带行李。”
闫筝虚弱的耍无赖:“带了,你当时眼里只有那个四眼。”
给别人取外号这种事情,唐浅真的觉得很幼稚,现下这么纠缠着,更幼稚,于是撒开手,任由他站的歪七扭八。
闫筝气闷,气的胃都不疼了,却还是按着:“过来扶我!”
语调高傲的像大白鹅,唐浅没理他,扭头就走。
闫筝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背影,鼻子又像被打了一拳,酸的全身都难受。
他就这么看着她,暗地里算着她会不会回头。
唐浅不会回头。
从很多年前到很多年后的如今。
不回头,不看曾经路是她的习惯。
闫筝却不知道,原地站的腿脚都麻了,也没看见人回来。
于是冷着脸往回走。
中间杨夏给他打了个手机,哭哭啼啼的:“哥,老东西欺负我。”
杨夏被老东西欺负,就是捏捏脸,拍拍脑袋,拽拽辫子,严重了不过那年搞网恋,被狠狠的敲了手心,虽然看她不是在看她,但到底还是个人。
闫筝早习惯了,于是不走心的问了一句:“怎么欺负你了?”
对面不吭声了,唰的一下挂了电话。
闫筝把手机塞兜里,无精打采的往唐浅的住处走。
走到楼下抬头,上面的灯是亮着的。
瞬间火从心起,砰砰砰的敲门。
没人应,再敲,楼上窗户开了,唐浅的脸漏出来,粉白的一张,从二楼将他的行李丢了出来。
顺便丢出一张百元大钞,然后抛下一句:“再敲门,我会报警。”
唰的一声,窗户被关上。
带起一阵萧索。
昂贵的行李箱被丢在地上没有变形,只是沾上了脏污,看着不像上万的东西,反倒像垃圾。
闫筝气的全身都在抖。
暗处一直安静的商务车传来引擎声,随后车灯亮起,车窗玻璃被按下。
温子恒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总裁,需要给你订个房吗?”
像是鲜花和牛粪的身份被拆穿,闫筝面红耳赤,腿哆嗦着想抬脚上车,又没动,他开口:“行李你怎么送进去的。”
温子恒呐呐的:“我放门口的。”
这么说唐浅是故意的,拎到二楼再砸下来,将他的脸踩在脚下。
“哥们。”
温子恒啧啧两声,宽慰的探出手拍拍他的肩膀。
“别这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但是慢一点点,豆腐就是别人的了。
闫筝想起自己说四眼田鸡四个字,唐浅骤然变冷的脸色,就心刺刺囔囔的,太膈应了。
温子恒下车帮他捡起行李,看见旁边的百元大钞,笑眯眯的安抚他:“你瞧,她还给你留房钱了呢。”
房钱?
酒店一天大几千,一百块够干嘛。
许是觉得自己忘了交代很重要的事情,二楼的窗户再次打开。
唐浅穿着毛衣,头发散下来,带起温柔又多情的弧度。
“上次在酒店,服务的不错,但是下次不用了,因为凶悍有余,技巧不足,花样更是乏陈可及,差评。”
说罢,窗户再次被关上,明显能听见从里面上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