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真诚的发问,顾佩佩却脸色青白发紫,憋了憋,只没好气的哼了哼。
唐浅第一时间否决掉了林开阳。
这姑娘当初可是半点意思都没有,若是有,这泼辣的劲,当时在林家还不生吃了自己。
于是最后定格在方擎身上。
她默默的长出口气。
方擎还好点,和自己牵扯不算深。
唐浅笑出了六颗示好的牙齿:“方擎人不错,你眼光挺好。”
明艳大方的女人嘴角微翘,眼睛的薄怒转瞬消失不见,想说什么,又带了点羞怯,没说出口,于是不说了,转身要走,错身经过唐浅身边,丢下一句:“这两天离林清荷远点,这家伙有点奇怪。”
唐浅恩了一声。
对这突如其来的善意有些受宠若惊。
顾佩佩想走的脚步又停下,声音压低,神神秘秘:“你和方擎真的只是朋友?”
唐浅思考片刻:“陌生人向上,朋友未满。”
顾佩佩满意了,当当当的走了回去,献媚的夸奖林清荷的身材,脸蛋,婚纱等等。
和刚才的盛气凌人判若两人。
唐浅摇摇头,心中感叹。
人活着好像都不是那么容易,就像身份高贵的林清荷,还不知道自己即将下马,也像顾佩佩,身份看样子也不低,却为了不知道为什么,在不喜欢的人面前俯首称臣。
也像孩子一样,想留时没有,有的时候她又不能留,巧合到极点,也没意思到极点。
没意思的还在后面,不过五点,天色还大亮,唐浅就被堵在了客房。
闫筝眼底火光冲天:“谁让你来的?”
唐浅不冷不热:“林清河。”
锅直接甩给了林清荷,唐浅甚至懒得装,懒洋洋的揪着他的西服肩膀。
“她对我不怀好意,若是反攻,是她的错,还是我的错?”
闫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乖一点,今明两天,哪里都不要去。”
唐浅还在揪西装肩膀,觉得这是自己没见过的面料,看着质感好极了,和自己身上的休闲装格外不匹配。
于是恹恹的放下手。
下巴被钳住。
闫筝威胁她:“你听见了吗?”
唐浅皱眉指耳朵:“要聋掉了。”
闫筝还是这个样子看她,深深的:“不管是攻击还是反击,实力不够,徒增烦恼,自取灭忙。”
唐浅接了一句:“让我照照镜子的意思?”
闫筝下颚崩成一条线,手掌按住她的脸,小小的一点,像是微微使力,便会碎掉,他低声警告:“你乖一点,乖乖的。”
乖?
唐浅有些模糊的想,自己其实还是挺乖的,听老师的话,听爹妈的话,也听医生的话,最后却落到这么个地步。
还要怎么乖?
被人原地欺凌不反抗才是乖吗?
闫筝松开手掌,双手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亲了一口,亲的是满是凉薄的鼻梁骨。
翘翘的,勾画出整张凉薄脸的全部:“囡囡乖一点。”
说罢转身,脚步却顿在原地,因为唐浅拉住了他。
“闫筝。”
闫筝恩了一声,又回过身,像是要看看她想说什么。
唐浅靠上去抱住他,声音低低的:“孩子是你的。”
抱着的身子僵的很厉害,唐浅凉薄满满的鼻梁隔在他肩上:“如果你不信的话,后面可以去做检查,真的是你的。”
闫筝紧紧的抱着她:“你说的?”
“我说的。”
“好。”声音沉沉的,像是水滴砸在她的耳边。
随后脑袋被一个大掌裹住:“所以你更要乖。”
唐浅恩了一声,推开他,眼底带着笑:“你去吧。”
闫筝手指凭空搓了下,像是在回味些什么,最后看了她一眼,随后关门反锁。
被反锁上的门在八九点钟时开了,林清荷手里拿着钥匙,臂弯中挂着红艳艳的礼服。
“晚上有烟火,去看吗?”
唐浅缓慢的勾起唇。
闫筝,你瞧瞧,我不攻击,也会有人主动出击,我从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唐浅起身,从林清荷的臂弯中拿过礼服:“好啊。”
明天是闫氏的结婚大宴,前一夜便是世族子弟的狂欢夜,唐浅早上进来时便猜想到了。
毕竟到处是正在准备中的人员,鲜花,香槟,红地毯,一切都是最高的规格,奢华的像是为般配的王子和公主祈求后半余生幸福安康。
林清荷和她并肩站在二楼阳台上,眼底有胜券在握,和对落败者的不屑:“之前你的闫太太当的怎么样?”
唐浅瞅了她一眼,从这个方向看林清荷,只能看见苍白的鼻梁骨,勾勒出的线条同样像是造物主的恩赐,还有微微隆起的小腹,代表着别人渴望的新生命。
她不是很明白,为何先天给了这么好的条件,他们却还是不知足。
像爱做梦的唐粱梦,也像贪婪成性的林清荷。
看唐浅像没听见一样,林清荷手指向正对面拉起的巨大屏幕。
“看到这个了吗?今晚会播出我和闫筝过往的全部,有他、有我,没有第二个人。”
唐浅浅淡的勾唇:“是啊,恭喜。”
恭喜这两个字,唐浅说了很多遍。
林清荷回视她:“你是该恭喜我,因为最终的失败者是你。”
没意义的话反反复复说了很多遍,唐浅很不耐烦的打断她:“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给你这么大的自信,孩子吗?还是说脸?亦或者你要和我谈才华?”
夹枪带棒,恶意满满。
林清荷扑哧一声笑了,手指指向唐浅:“你啊,是你给我的自信,既然你这样烂泥出身的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说着靠近她,吐气如兰:“你知道为什么你是见不得光的Y太太,而我是明媒正娶的闫太太吗?”
“不是因为肚子,也不是因为脸,更不是因为才华,是基因和骨血,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杀人犯的女儿,你的基因,连带着你孩子的基因,里面都会有杀人犯这三个字作祟,这些,会刻在你的血液里,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佣人走近:“林小姐,您该去换衣服了。”
林清荷快速收拾妥帖情绪,转身时给了唐浅一个微笑,浅浅淡淡的,满是讥讽和嘲笑。
唐浅莫名的有些不寒而栗。
她叫住佣人,在佣人长久等待的不耐烦的眼神下,滚动喉咙后开口:“麻烦给我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