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日志年岁久远了,而且明显不是方想年的手笔,因为记录简单,毫无可用的信息,幸运的是往后牵还牵出好几份。
她父亲是经济纠纷,牵扯到一系列的所谓证人泼上来的脏水,模棱两可,半真半假,没什么寻摸的笔记。
因为一定情节上属于防卫过剩,再加上欺诈、倒卖、走私等,多罪并罚,判了二十年。
进去的第二年没了,自杀。
而她的母亲,性质极为恶劣。
敲诈、情杀、等等,污秽不堪的照片一张加着一张。
受害人足有六个。
铁板钉钉。
罪大恶极。
闫筝皱眉,因为很奇怪,她的后任丈夫显示毫不知情。
他又回过头重新看一遍。
最后一个死亡对象是刘芬的同伙。
他瞪大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一瞬间有些惊愕。
寥寥两笔。
母女当庭互咬,刘芬死刑。
没了?
闫筝有些看不明白这个日志,因为它言简意赅的意思,也因为简略的不像方想年会写出来的。
他摸出手机打过去。
刚响一声对面就接起了,懒洋洋的:“又怎么了?”
“你给我的就是全部了吗?”
对面顿顿,随后说:“我这来了个你的亲戚,说是你未来的小舅子,还真是翅膀硬了,结婚的消息为什么不通知我?”
方想年远在卞山,深山老林的地界,闫筝是故意想瞒,所以他不知道很正常,但是他的关注点明显不在这里,听到未来的小舅子几个字,闫筝眼底闪了闪:“给我拖他两天。”
对面哦了一声,不阴不阳,跟着又说了句:“当年我临时有事,所以那桩参与,只是在庭上远远的看了一眼。”
这话算解释。
闫筝恩了一声。
方想年还是刑辩那几年,里里外外遭了很多罪,闫筝那时候半大不小,在后面默默看了个大概。
他只会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如果是他辩护的,他一个字都不会忘记。
于是他挂了电话,连问林开阳什么事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林开阳就那点本事,只会上不得台面的上蹦下跳。
想到这,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随后被合上的眼皮掩盖。
温子恒此时一个脑袋两个大,林清荷真就堵在这里了,每天八点来堵人,到下班的点就走,一分钟不拖,一分钟不少。
整个助理办颤颤巍巍,如履薄冰,生怕她和她肚子里的娃有闪失。
偏偏闫筝就一句轻飘飘的知道了,然后就没了下文。
晾到今天,是第三天。
“这是什么意思啊,不是还有几天就办婚礼了吗?”
“谁知道呢?整的跟来捉贼似的。”
“别瞎说。”
稀稀疏疏的议论声的传进林清荷的耳中,她手指伸伸握握,面上没有半点不悦的情绪。
看见电梯门口走进来的男人,眼底闪过喜悦,起身迎了上去。
闫筝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走在前面推开办公室门。
林清荷跟着进去,喜笑颜开的问他:“今天有时间吗?我们的礼服出来了,要不要去试试?”
世族传统,订婚后便会开始量体订做婚宴礼服。
因为没听说过世族子女订婚后还会闹掰,订婚前该衡量的、该交易的,基本都差不离,没个三五年打量,根本就不会考虑订婚。
而且婚礼事情牵扯很大,家族风潮刮向哪里,市场趋势的走向,上面的底线。
全是商业联姻衡量的标准。
至于头条板块放出的关于爱、缘分等等华丽的辞藻,在其他世族眼中,不过是给这场不算利益的胶着取个好听的名字。
不堪一笑。
很多人将闫家和林家的婚礼当做商业的风向标,看着闫筝一掷千金,扶持林家,极少会有人当做是为搏美人一笑。
大多数都是暗自思量,闫家这是搞的哪一出?等的心急焦躁。
大多数人之流包括世族的大家,混迹商海几十载的人精,堪称翘首以盼,等着闫家吃肉,自己跟着喝点汤,胃口被吊的十足。
极少之流便是林清荷。
时至今日,她依旧坚信,林家,闫筝会送给她。
哪怕离结婚还有三日,她还是忍不住想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试图让他送出来时再多付些利息。
于是没等闫筝回答婚服的事情,便接着说道:“事情都挤在一处,你最近忙坏了吧,等到婚礼结束,林家我来接手,毕竟那是我家的公司,没有人比我再清楚了。”
闫筝打开电脑,手指敲敲打打,将准备好的分割资料发放到助理办,随后恩了一声,带了点漫不经心。
林清荷喜上眉梢,款款的站去他面前,目光柔和:“闫筝,你还记得我们初见吗?”
闫筝凝眉,摇头。
摇头是因为不记得了。
林清荷嘴角抽搐,勉强笑了笑。
“你怎么还是这样,不解风情,木愣愣的,呆子。”
这话带了亲呢,像极了大学时代的对话。
但是现在在听来,就有些撩。
闫筝摸了摸指骨,上面还有唐浅早上抓挠的感觉。
于是他问出口,像是给自己一个交代:“高中和大学,整整五年,为什么你不同意也不拒绝?”
闫筝以前以为不答应也算默认了,但是现在想来,好像从未默认,她不管对谁,都是这种带点暧昧的对话,全部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独角戏。
他觉得自己看错书了,因为二十好几的年纪,只懂爱情观却不太懂感情,直到一杯黄酒下肚,怀孕的事情扣上来,他才惊觉自己被当成的了傻子,根据调查显示,再结合温子恒给他普及的绿茶婊或者是白莲花定义,林清荷很符合。
原来大众的眼睛才是雪亮的。
林清荷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一时间嘴角抽搐不知道怎么回答。
难不成说,嫌他那时候是个穷光蛋,却还高傲的像个大白鹅,嘴不甜、心不细、连点肢体接触都退避三舍,说好听点是守礼,说难听点是迂腐。
她真的烦过,因为没意思,每次开口就是图书馆,图书馆,送花,送饭,别人看着是热烈,她却觉得廉价,因为不是红玫瑰,是小雏菊,就差一副挽联便可以齐整了,饭也一样,不是网红餐点,而是食堂饭菜,为了形象,她还得强撑着装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