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想,没有,在梁子谦这里从来都没有,因为经历那一切的是她,给予那一切的是他。
推己及人,圣人焉能做到。
握住她胳膊的手颓然放下。
唐浅大力的拂了拂,因为觉得有点脏。
于是她说话也带了股脏劲:“你最好祈祷再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梁子谦不用问也知道,三人游戏,他是第一个出局的,但就是不甘心,这不甘心萦绕多年,魂牵于心。
“那闫筝呢,闫筝你又要如何?”
这句问话很轻,像是在防着隔壁人偷听。
唐浅笑了笑,很凉薄:“他与你还是差了点,只是一点点,但是你就算会飞,也追不上。”
说罢后退半步:“我们谈完了吗?”
不等回答,大门赫然被合上,砰的一声,像是关上梁子谦不合时宜做的梦。
“我们谈谈?”
林开阳的房门开了,吊儿郎当中带着不容置疑。
梁子谦默然看向他,缓慢的勾起嘴角:“我劝你离她远点,她不是你能配得上的。”
林开阳挑眉反驳,不可一世:“哥们这么些年,不至于真为个女人翻脸吧。”
梁子谦笑了笑,疲倦又困乏,他喃喃自语:“为了她,还真至于。”
声音不轻不重,刚好灌进林开阳的耳朵。
他敛起笑脸,面无表情:“随你。”
说罢大门紧闭,隔绝不想听的话。
第二天是X王室使团的到来,上午别方对接,下午便到了此行特殊订单的确认。
林清荷起了个大早,老宅二楼空无一人。
她接过佣人手中递过来的粥,状似不在意的问:“闫筝又没回来?”
佣人恩了一声,不算客气。
她脸沉下来,手中的粥碗放在桌子上,有些重:“这是什么粥,腥的要命!”
“怎么了这是,一大早就吵吵嚷嚷。”
闫老太拄着拐杖走进来,笑的温和慈祥。
林清荷握握手掌,脸上挂上委屈:“闫筝又没回来。”
闫筝已经连着一个月没有在老宅留宿,白日有时会回来坐一会,临近傍晚便推脱公司有事,彻夜未归。
闫老太看了她一眼,对她哭诉的样子有些不悦,面上却一派慈祥:“男人忙事业不是挺好,你应该支持。”
林清荷眼底闪过恼怒。
自打订婚后她就搬进了闫家老宅,整日和个八十的老太太相伴不说,不去公司,连闫筝的脸都难见。
要不说男人贱,轻易得到的就看不眼里。
偏这老太太还像没事人一样,半句不提自己孙子的错。
她遮挡住烦躁,淡淡的笑了笑:“是啊,闫筝也是为了我们,王室的订单确认了,他便闲下来可以筹备我们的婚礼了。”
闫老太含笑坐在她对面:“过了这一阶段会得些闲,你不如趁早将你们林家的事情掰扯清楚,我们闫家的规矩你应该也知道,男主外,女主内,总在外头奔走也不行。”
林清荷脸色一僵,小声道:“我母亲又来了?”
闫老太恩了一声,随后笑眯眯的接着说:“之前三五日,现在两三日来一次,专挑着你去公司的时候来。”
林清荷脸上带了些慌张,握住闫老太的手解释:“奶奶,我和她讲了很多次了,她保证过不会再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闫老太拍了拍她的手:“股份置换的事情算了,她就不会来了,你不是最清楚吗?”
客厅沉默下来,林清荷呵呵干笑两声:“他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多好的事啊。”
闫老太面色未变,像哄孩子似的扔出一句:“你还有个弟弟。”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林清荷几乎掐烂手心,却依旧嘴里不吐话。
闫老太默默的叹了口气。
本以为外头的安分了,便一切都顺利了,结果屋里的也不是省油的灯。
林清荷收拾妥当便上了车。
她合上眼,松懈下来问道:“到底是她自己要来,还是老头和林开阳那个王八蛋撺掇的。”
司机回复:“林总左右摇摆,小少爷态度坚决,没商量的意思。”
林清荷冷笑一声,不阴不阳:“过了今天,我便可以在闫氏站稳脚跟,到时候哄着闫筝将筹码加大,不怕他们不点头。”
司机顿了顿,犹豫道:“闫家掌门人没这么好摆布。”
林清荷想起那温和的男人就一脸不耐烦:“那是他温吞,而且我还没在闫氏站稳脚跟。”
司机看她明显不想说这个,恹恹的闭上嘴。
他觉得自己这位主子是真的看走了眼。
温吞可能是表面,也可能是现象,但绝对不是他的唯一。
闫氏百年家族,里面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能登上掌门人位子,怎么可能像表面那么温和。
林清荷到达酒店不过下午一点,距离约定的世界还有一个小时。
“设计部的人到哪了?”
“在路上,五分钟左右。”
她点了点头,疲惫的揉揉太阳穴:“来了叫我。”
不过刚合上眼,林清荷便被叫醒,她不悦的冷眼看他:“什么事。”
“小少爷。”
林清荷按下车窗,酒店对面门口站着的赫然是林开阳,除此之外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长发飘飘、清丽冷艳。
隐隐的不安在心间游荡,林清荷眼睁睁的看着女人转过身,未尽的笑容还在嘴角,却掩不去眼底的凉薄。
瞳孔放大,林清荷困惑极了。
像是察觉出有目光在看,唐浅抬头,透过马路直勾勾的盯着她,下一秒林开阳揽住她,一起抬头。
随后十指紧扣,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