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诡异而恐怖。
令人不寒而栗。
我想跑去救他们,却完全迈步开脚步,脑子突然变得一片混沌,双目无比迷蒙,就像漂泊的大雨浇在了我脸上,即便是努力睁开双目,也看不见眼前事物的任何场景,胸腔也异常憋闷,简直要炸了一般。
而且。
我感觉有东西在顶我的喉咙!
“不对!夏禧刚才用匕插石雕出了血,石头怎么可能出血?!”
“虹姐整个人被石头雕像挤压,人被挤压只会碾成渣子,可我为什么没见到她扭曲的尸体,反而只见到像爆汁一般的血溅出来了?!”
“还有波爷,他冲进石雕群前嘴里念得诗,这诗不仅不符合眼前得意境,而且他为什么不先撩一撩头?他不撩头根本念不出诗来!”
“……”
杂七杂八的想法全涌入了脑海。
头颅简直要爆炸了。
就在觉得脑子要彻底炸裂的那一刹那之间。
我体内突然气血翻涌!
这是我练一炁阴功力之时才有的感觉。
很显然。
头颅的炸裂感、胸腔的憋闷感和喉咙的刺疼感,让我身体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在这种极限的状态之下,身上的气功挥了作用,不由自主地对这些痛苦的感觉进行了抵抗。
忽然之间!
我双目变得一片清明,身上的各种症状猝然消失!
一抹自己的脸,全是鲜血!
抬眼望去。
眼前一幕让人终身难忘!
虹姐正拿着那把她之前从石头雕像上撬下来的石剑,死死地刺自己的喉咙,石剑不锋利,尽管擦破了皮,出了血,但没有刺穿,未给她造成致命的伤害。
波爷则抱着一尊石头雕像,将自己的脖子挂在雕像头上,似乎要用自己身体下压的力量,让雕像头捅穿自己的脖子。
而小虎的模样显得诡异而搞笑,它身子很小,也不知道从哪里叼来一块竖石块,石块的一端顶在地上,另一端则顶在它的下巴,嘴里出呜呜的惨叫声。
他们没死!
但他们全疯了!
转头再一看。
夏禧整个人呈癫狂状,跌跌撞撞一边扯着虹姐的手,一边在给自己和虹姐的耳朵塞草团。
他见我反应过来了,脸色蜡白而惊恐,冲我大声嘶吼着什么,用手疯狂地比划。
我听不见他的声音。
难道我失聪了?!
不对!
我没有失聪,而是耳边被诡异的呜呜声给灌注着,这声音非常之大,整个人犹如置身于工厂大型机器开工的噪声现场,导致我根本听不见夏禧在说什么。
哪里来如此大的呜呜响声?!
再一看周边的场景。
我顿时反应过来了!
身边就是一尊石头雕像,它的喉咙上有孔洞,那些噪声全是从孔洞上出来的!
雕像成了一个石头做成的天然乐器,数不清的石头雕像,全成了一尊尊乐器,集体出声音,交汇成了异常庞大而烦躁的响动声。
谁奏响了这些石雕乐器?!
我感觉脚下部分有风,这风很大,它们好像从石头雕像腰间的孔洞直接灌注进了雕像里面,再从喉咙孔洞中穿出,从而让雕像乐器出了声音。
这些念头其实在转瞬即逝之间完成。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
我猛地一脚踹翻了波爷,学着夏禧,先给我的耳朵塞上草团,再给波爷塞上。
那边夏禧也将虹姐给敲晕了,他又打晕了小虎,给一人一虎完成了堵塞耳朵的动作。
夏禧背起了虹姐,冲我拼命地招手大吼。
他的意思是跟着他走!
我也背起了快两百斤重的波爷,跟着夏禧往外面疯狂跑去。
虽然塞住了耳朵。
但那些呜呜声还是在身后不断传来,让我脑子时而清醒、时而混乱,可这是逃命的最关键时刻,我开始舌抵上腭,疯狂运气,抵抗着那像魔鬼一般的声音。
在往前奔逃的过程之中。
我见到石头雕像旁边有着好多尸骨,有人的,也有动物的。
这些人或者动物,大概率像我们一样,乱闯之下来到了这里,结果被石雕魔力之音给迷惑,弄死了自己。
万幸的是。
那些尸骨都已经风化了,显然不是卞五等人的。
因为卞五等人才进去十几天,这种环境之下,他们的尸会腐烂,但绝达不到骨头风化的程度。
十几分钟之后。
我们彻底脱离了石雕阵。
夏禧脚步未停,继续疯狂向前奔逃。
我也不敢停,跟着他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耳边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夏禧一把将虹姐摔在了地上,自己半趴在地面,双眼翻白,开始呕吐,边呕吐边大口喘气。
我也累瘫在了地上。
好一会儿之后。
两人缓过劲来。
夏禧瞅了瞅众人狼狈的模样,将耳朵里面的草团摘了下来,双手叉腰,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摘下了草团,但心情极度烦躁:“笑你大爷啊!说好的死门是生门,结果你差点带我们见阎王!”
夏禧依旧哈哈大笑:“哥们有保命符!你天生命硬!阎王爷倒是想收,但他没这个胆子啊!”
我问:“别扯这些没用的!你承不承认自己是傻缺,带错了路?”
夏禧回道:“不承认!”
我:“……”
夏禧掏出了烟,丢了一支给我。
“整个石雕群,走死门绝对没错,如果走生门,将更为恐怖,我们现在可能已经全在考虑投胎的事了。”
“但我没考虑到的是,这个八门金锁阵,在死门之处竟然还设有‘太乙幻音’的大杀招,设阵之人压根就没想让人通过石雕阵。”
“今天当真是小刀拉屁.股,爷算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