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完老司理。
众人开始下山。
到了戴琳住的屋子,戴琳和陆岑音忙活着给大家做饭,做好饭之后,招呼大家来吃。
夏禧这货一直在房间里睡觉,不出来吃饭,戴琳将饭菜送进房间里去,他也不要。
我懒得理他,跟三黑子比赛谁吃得更多。
三黑子说:“老板,我大黄牛武功天下……一流,吃饭也是一流!你指定吃不过我!”
我非常不服,主要为了以最极限的速度杀到这里,连续几天心理和生理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压根没好好吃饭,现在放松下来,感觉肚子饿得不行,开始干饭。
可我第一碗没吃完,三黑子已经干到第三碗了,这货还神情无比鄙夷地瞅着我。
陆岑音见状,笑道:“黑子,你以后口头禅改成‘我大黄牛干饭天下第一’,绝对没人会跟你抢名头。”
三黑子说:“这听起来很蠢的样子!”
连一旁的戴琳也被逗乐了。
晚上的时候。
我和陆岑音离开屋子,在山间散步。
乡村的空气本来就非常好,昨天又来了一场暴雨,夜间更加显得舒爽宜人。
我心中感叹万千。
老司理算计了一生,搅得整个古董江湖风云诡谲、浑浊不堪,谁会想到,他最终却在如此偏僻之处彻底落幕。
证明了一个道理。
世间万物,无论再怎么喧嚣嘈杂,最终都低不过落花流水春去的宿命。
走了一段路。
陆岑音说:“现在没人了,你有什么事说吧。”
我回道:“老司理在临死之前,送了一样东西给我。我现在想打开来看看,你和我一起研究。”
拿出了那个小小的檀木盒子。
幸好盒子的防水性能非常好,要不然以昨天那场大雨,里面的东西应该全给浇透了。
打开盒子。
里面卷着一张不大的宣纸。
我抽出了宣纸,徐徐展开,现上面是一诗。
借着天上朦胧的月光。
看清楚了诗的全貌。
“山间清水盏中茶,久煮佳茗候君家。
能了诸缘如幻梦,世间唯有妙影花。”
字迹遒劲有力、笔法浑厚、韵味十足,颇具吞吐江湖大胸襟,巍巍正派大师气象。
陆岑音见到了这副字,忍不住赞叹道:“好字!”
确实是好字。
常有人说,字如其人。
这观点我不大相信。
历史上很多坏蛋字都写得无比正派。
眼前老司理的字也显得根正苗红、功底深厚,字里行间胸襟虽大,但他却是一位邪中大咖。
我皱眉道:“这诗讲诉的是他在山顶等候我的场景?”
陆岑音点了点头:“对的。看来老司理其实隐隐之中也预料到此局必破,提前写好诗、煮好茶,一直在等候着你的到来,倒也挺遵守他与夏禧之间的生死赌约……可关键是,他为什么要留这么一诗给你呢?”
我搓揉着手中的假袁大头。
仔细咂摸着诗中的意味。
一会儿之后。
我说道:“这诗还真有点意思!”
陆岑音问:“你指哪儿方面?”
我解释道:“我与老司理前后一共有过三次非常深入的交流,第一次是在金大办公室,他请我喝茶,大谈古玩江湖。第二次是在邙山望江楼,他请我喝茶,大谈人生进退。第三是昨天在山顶,他还请我喝茶,大谈投胎去向。”
“三次都是喝得同一种茶,但每次我都喝出了不一样的滋味,他临死之前给我留一诗,竟然还是关于茶的,我猜测茶里面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陆岑音闻言,愣了一下:“你这么分析,好像还真是!诗的后两句,确实好像在暗示着什么……老司理喝得到底是什么茶?”
我回道:“徽州绿茶。”
陆岑音神情无语:“废话!当然是绿茶,我问它是什么牌子?”
此话一出。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妙影花?!”
一想到此。
我赶紧将宣纸给收起来,重新塞回了檀木盒子,两人立马赶回屋子。
回到屋子。
见到三黑子一个人躺在竹椅上,架起二郎腿在看电视。
当时乡下很少架设有线,属于那种外面架一锅接收卫星信号的电视,频道非常多,而且还不要钱,现在已经没有了。
我问他:“戴琳呢?”
三黑子说:“她在房间里,给夏大公子喂奶呢。”
我:“……”
陆岑音脸腾地一下红了。
三黑子见到我们的样子,瓮声瓮气说道:“牛奶!盒装牛奶!夏大公子烧生病了,说嘴巴没味,她在喂他喝牛奶!”
陆岑音撇了撇嘴,走过去敲了一敲房门。
戴琳拿着牛奶盒出来了。
陆岑音问道:“大夏生病了?”
戴琳回道:“恩,正烧呢,全身冷打摆子。”
陆岑音点了点头:“全身冷要散寒的,你别喂牛奶了,赶紧去烧点热水,嘴巴苦的话加上一点茶,捂被子出一身汗会好很多。”
戴琳说:“好,我去弄一点。”
紧接着。
戴琳去烧热水。
陆岑音问:“家里有茶叶吗?”
戴琳说:“我不喝茶的,原来老爷子爱喝,他的房间里应该还有剩下的。”
陆岑音说:“我进去找找。”
一会儿之后。
陆岑音进房间去拿了茶叶出来。
我见到茶叶包装是那种非常简单的绿色塑料袋包装,上面两个字:“妙影”。
还真是这个品牌!
本来我跟陆岑音说直接回去找老司理的茶就行,犯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但陆岑音的心比较细,她说大夏挺可怜的,现在情绪也不大稳,老司理刚死,我们就去翻箱倒柜找他的遗物,别激了矛盾,还是稍微委婉一点好。
等泡好了茶。
戴琳端了茶进了屋。
我让三黑子早点睡,熬夜容易让皮肤黑,便和陆岑音进了自己的房间。
三黑子:“……”
到房间之后。
陆岑音低声说道:“包装里除了品牌名之外,就只剩一个生产地址,其他什么信息也没有。而且,这地址看起来好像还是一座寺庙。”
我问:“寺庙?”
陆岑音点了点头,顺手拿了旁边一张纸,写下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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