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久经考验的红花郎棍。与王大头、胡三那种货色,有天地的差距。论实力。我可以挑翻四五个,衣不沾血。肖胖子要相对差一些。此刻面对十多位武力值爆表红花郎棍群殴。唯有置死地而后生。我们抡起棍子,呼啸上前。一场厮杀。在摩托车灯的照耀下。光怪陆离。惊心动魄。甫一接触,我们就直接撂翻了五六个人。但红花郎棍是靠武力吃饭的,如果打输,饭碗就彻底砸了。尽管他们无比惊诧于我们战力,但他们非常顽强,倒下再起,起来再倒。一轮接一轮,无休无止。肖胖子喉咙嘶吼着,手中棍棒上下翻飞,拳脚若疾风骤雨。我猩红着双眼,几乎一棍一个,将他们给砸倒在地。我们身上也挨了好多棍棒。头上、脸上、身上全流出血来。逐渐……我全身布满鲜血,已感觉不到任何疼感,耳朵只听到棍棒呼啸声,人的哀嚎声。肖胖子栽倒在地。此时的他。却像一匹杀疯了的狼,强撑着从地上起身,身躯摇摇晃晃,拿着棍子再朔翻两个,满脸的血,大吼道:“来啊!来干爷啊!”肖胖子再度被两位红棍给敲倒。那两位红棍脚踩着他,无比愤怒地抡棍狂敲。我冲了过去,两脚将他们踹飞,再将一位想再冲上来的郎棍,反手一棍敲翻。如此一来。所有人开始围着我打。他们在疯狂发泄着。发泄着心中若惊雷一般的愤怒。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视线开始模糊,拿棍子的手往下滴血,腿脚开始有些站立不住。但是。我赢下来的,必须要带走。除非。今天死在这里!肖胖子也从地上站起来了。我强忍着身躯无限痛苦,承受着疾风骤雨的棍棒,孓然耸立,开始癫狂大笑:“痛快!”话音之间。我棍棒横扫。几声凄厉地惨呼传来。又几位红棍倒地。多年以后。我回忆起这次厮杀的场面,觉得自己像个疯子。光头等人,开始目光惊悸,脸上神情露出了恐慌。他们受伤很重。有几个人害怕了,已经开始往后退。势一旦分崩离析。无法阻挡。肖胖子面目无比狰狞,身子颤颤巍巍,大吼道:“来啊!再上啊!别怂啊!”已经没人敢再上前了。当我们踏着迟滞的脚步,露出杀意腾腾的目光,一步一步向他们踏进的时候。他们在躲,在颤栗着退缩。尔后。能走的走了。不能走的,将红棍给丢在地上。丢棍,表示不再打了。这是对不怕死的我们,彻底臣服。我将棍子塞进了腰间。与肖胖子互相搀扶着,往边上走去。陆岑音等人一直站在我们后面。路过之时。陆岑音已经彻底呆了。而她身边那位疤脸王叔,眼中竟然露出了钦佩之色。那是来自一位江湖老红花棍郎的注目礼。我们赢了。今天,不管裴哥,还是陆岑音,都不会拿走鎏金娃娃。这就是古董江湖与古惑仔们的不同。路灯。将我们两
人的影子,拉扯的虚幻、飘渺。七八百米之后。肖胖子再也支撑不住,倒了。陆岑音的红色轿跑停在了边上:“我送你们去医院。”我没理会她,对肖胖子说道:“起来!”一分钟之后。肖胖子第三次从地上颤颤巍巍起身,扶着我,继续往前走。到了主路,我们开始招手打车。但由于两人身上全是血,几乎没有出租车司机敢载我们。直到后来,我拿出了钱。一个胆大的司机,才让我们上了车。送肖胖子去医院包扎后。我让出租车司机直接送我回到了出租屋。旧社会红花棍郎约架,若打死了对方,东家会给一笔丰厚费用,让他远走高飞。现在情况,大部分是打残打废。报官是可耻的,没人去告。即便去告,撑死算斗殴。赢的人去蹲狱,蹲不了多久。相比丰厚报酬来说,几年牢,人家蹲得起。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利字。打赢夺宝,宝值万金,古董商永远不会亏待一位好红花棍郎。只要有利,红花棍郎就会前赴后继,抛头颅、洒热血。我回到出租屋之后。许清正在刷牙。她见我浑身伤痕、鲜血淋漓地回来,口中含着泡沫,瞪大了眼睛,无比惊恐。“小弟,侬怎么……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到家了。我眼前顿时一黑,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猛然栽倒在地。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床头柜上有云南白药、纱布、碘伏,还有开了封的退烧药。我衣服已经全换了。全身干干净净,伤口处全被细心地包扎好了。鼻尖还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许清双手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她看到我醒了,欣喜异常,赶紧将汤放在了床头柜上。“你醒了?你昨天可真吓死我了,全身是血,发着高烧,还说胡话。”我问道:“说胡话?”许清点了点头:“侬岗‘九儿姐,你看到了吗,我没输!’,反反复复讲了一晚上……这个九儿姐是谁啊,是不是你女朋友?”我有些不好意思,回道:“不是,她是我姐姐。”许清很诧异,问道:“你还有姐姐?她在哪儿咧?”我回道:“不知道。”许清可能以为我不大想说,也不再问了。她满脸愤懑又关切地说道:“你怎么会伤这么重?谁打的你,是不是胡三?!要是胡三,姐马上去借高利贷雇人,和这个王八犊子拼了!他妈的!港比养子!”我心中顿时一暖,回道:“许姐,不是胡三,他还没这个本事。”许清闻言,问道:“那是谁?我跟你说小弟,你不要害怕,舍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马!姐也是烂命一条,大不了变成一钵烂土。你说出来,姐一定陪你把这仇给报了!”我回道:“就是……约架,打了就结束,没秋后算账的道理。”许清奇道:“约架?”我不知道咋解释,说道:“许姐,那什么……这事你别问了。”许清回道:“行,但你有事可不能骗我
。”我点了点头,问道:“我这衣服,谁换的?”许清回道:“我呀!昨晚给你清洗了一遍,你身上血实在太多了,到处都是伤口……噢哟,你怎么还脸红了,咯咯咯。”我以为许清叫了医生。没想到她竟然是自己动的手。关键是。我发现自己内裤也给换了。笑了一会儿,许清白了我一眼,语调略带娇嗔:“姐见过男人多了,我都不害羞,你害什么羞嘛?”我:“……”许清瞅着我尴尬样子,身子靠近我,低声地问道:“侬不会还是……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