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不是那样掐的。”小榻边,余归晚一脸冷漠。
陈长忆吓的手足无措,“你会你来啊!”
她只是想吓吓这个侍女而已,哪成想这侍女竟这般不经吓,直接晕了。
“喂!”
“你别死啊!”
“本公主命令你睁开眼!”
在余归晚的注视下,屋外的小太监听到声音后,悄悄推门走了进来,边走边跟个小媳妇似的念叨,“哎哟我的小祖宗诶,我的公主殿下哟,您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虽然现在不是在宫里了,但您万一累着自己个儿了,奴才可是会心疼死的。”
看着对柳玉展开疯狂施救的主仆二人,余归晚忍无可忍的起身,端起案几上的凉茶,唰的倒在了柳玉脸上,然后迅速把杯子塞到了小太监手中,并以一副担心的表情对上了悠悠转醒的柳玉。
“小姐……”柳玉挣睁开眼睛,先是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紧接着眼睛一瞪,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颤抖着手指向了陈长忆,“公、公主……”
陈长忆松了口气的同时翻了个白眼,“没死就行,本宫累了,服侍本宫沐浴吧。”
余归晚:“……”
柳玉:“……”
前者是无奈,后者则是害怕。
见两人都没有反应,一侧的小太监拍了下桌子,“大胆!没听到公主殿下要沐浴吗?还不快去准备汤池。”
“那个,没有汤池也行,本宫饿了,可以先用膳,沐浴之事,你们慢慢准备即可。”记起这里是在宫外,陈长忆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其实不这般铺张也行,就是……这余归晚是顾柔嘉的手帕交,她怕顾柔嘉回来之后,拿此时笑话她,所以想再摆摆架子。
与此同时,谢思忠通过暗道,进入了皇帝寝宫的密室。
“臣谢思忠,叩见吾皇。”
“司天监密报,河北之旱,并非天灾,而是有人以山河风水为阵,试图改我大夏气运。”
谢思忠瞳孔一缩,紧接着抬起了眼睛,“您是说……”
“朕要你亲自去,将那人带到朕面前。”
“是。”
“即刻启程,不可延误,若情况有异,就地铲除,杀无赦。”
“是。”
……
“主子,莫不是咱们错过了吧?再往前,都到姜嵩郡了。”
夜色中,宋轻言一袭白衣,十分显眼,“去周围看看有无落脚之地。”
“是。”清风无奈离去,其实他很想提醒主子,若错过便错过吧,反正这辈子都已经错过了,即便少夫……顾小姐心里真的还有什么,那也回不到从前了,不如就此认命,莫在纠缠。
两刻钟后,清风策马而回,“主子,找到了顾小姐了!就在离此地不远的驿馆。”
其实他也没料到,在这种情况下,这荒郊野岭中竟然还有驿馆,有驿馆就算了,那顾小姐真还真就在那里落脚,也就是说,还真让他家主子找到了。
宋轻言没说话,用扬起的马鞭回答了他。
“哟,公子来的凑巧,我这儿啊,就剩最后一间房了,宿金三两,住还是不住?”老板娘一手抓着菜刀,一手拎着不断扑腾翅膀的老母鸡,脸上的刀疤在烛光下愈显可怖。
“住。”
他的出现迅速引起了驿馆内其他人的注意,一面容清秀的女子碰了碰身旁的同门,“快看快看!这个人好生俊俏……”
“住嘴!师父说了,色即是空,空即是……”女子愣住了,“色……”
“主子,顾小姐在楼上,不过她身边好像有几个小家伙,需不需要属下。”清风说着,抬手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你话太多了。”宋轻言说完,抬步走向了二楼。
清风紧随其后,心中不断腹诽,其实他之前也是沉默寡言的正经暗卫,直到那日奉命干了那桩咳咳事儿,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换了副性子。
与此同时,顾柔嘉隔壁房中打坐的紫衣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挑起唇角,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主子,宋、宋……”少阳一个翻滚跃入房中,指着屋门的方向急的说不出来话。
顾柔嘉眼睛一亮,“他来接我了?”
“不是不是!”少阳急的直挠头,可他越急,越想不起来那人的名字。
顾柔嘉此时也懒得听他说了,自小榻一跃而起,径直奔向了房门,“你来——”
房门推开,如玉的面容映入眼帘,顾柔嘉的话音戛然而止,她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怎么是你?”
而宋轻言的心,也随着她眼中一点点熄灭的雀跃沉到了谷底,攥到泛白的拳头蓦地松开,他点了点头,“是我。”
“不对,你在这里,那他呢?”顾柔嘉琢磨出了不对劲,以最快的速度穿好鞋后,不自然的将人引到了外室,“少阳,倒茶。”
她的表情绝对不像是在作假,宋轻言的心脏却如同被人大力攥住了一样,疼到窒息,他捏紧茶杯,滞涩抬眸,“所以,你以为兄长在这里,才来的。”
这话听着像是在问她,实则他自己心里一早便有答案了,可他仍然不死心。
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可能,即便顾柔嘉没有反应,但她心里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她垂着视线,几乎不敢抬头,她怕……怕自己抬眸,会看到不该存在于他眼中的情愫。
“是。”
明明只有一个字的回答,顾柔嘉却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才说出来。
“原本我该在南方,后来后圣上下旨,将我与兄长调换了一下,所以……”看着她几乎要陷进掌心的指甲,宋轻言心中即便是疼到难以覆加,终究是不忍心看她难过。
“圣旨上不准我们对外透露行踪,所以兄长他并非有意瞒你。”
心中酸涩稍解,顾柔嘉这才抬眸,“你为何会在这里?”
“路上有人认出你的身份,传信告知与我,怕你走错路,来接你。”宋轻言说完,后面的清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伟大,真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