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两人有告退之意硬是让人上了酒浆,直逼着两人各饮了几樽酒才放了人。
景钧不胜酒力,这几樽下去她就有点迷糊。
春困秋乏夏打盹。
真是精辟。
加上酒力她是又迷糊又困,走到一半她就开始犯困了。
路上的宫灯又昏暗,她愈加迷糊,脚下踉跄,身子一歪撞到了一旁的卫子异的身上。
“乏了?”
景钧咧着嘴睡眼惺忪的点头:“恩,这几日睡的不好。”还不是想着怎么给他送礼来着,结果人家还不收。
她看着眼前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饮了酒的关系,眼前的人煞是好看。
月光皎洁,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看的人莫名的心痒痒。
“上来,我背着你走。”卫子异说着便半蹲了下去。
景钧骇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暗念了几句心经才止住了要吃唐僧肉的欲念,谁想他又主动往门上送:“不必劳累殿下,我只是困了,还是能走的。”
“你这样一步一步量到昭华殿要几时,我还要出宫,明日还要上早朝。”卫子异的口气不容回绝:“上来,我背你,你就当是体恤我吧。”
景钧朝后面看看,后面远远的跟着宫女和小黄门:“还是不劳烦殿下了,圣上不也说殿下是有旧疾么,我还是挺重的,我今天多干了两碗饭。”景钧说着朝着卫子异比了个耶。
卫子异借着景钧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过来顺势一把将人抬起放到背上:“我是有旧疾,但是不致命,更不至于连自己新妇的重量都承担不起。”
景钧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宠溺,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
卫子异幽幽道:“你若是老实呆着只有后面几人看见,若是闹腾的话看见的人怕是会更多些。”
景钧撇了撇嘴心道谁不愿意被背着啊,还不是怕你那个爸爸说三道四,还不是怕那些看自己不顺眼的人找茬哦:“殿下该与我说一声的,殿下若是一再要求要背我,我是必然不会拒绝的。”她鼻端是独属于卫子异的香气,清淡干净,让人莫名的安心,她嗤笑道:“少钧甘之如饴,劳累殿下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敢情谁不会是的。
走了几步之后景钧听见卫子异开口道:“别睡着了,天气寒凉,等到了住处再睡也不迟。”
景钧在卫子异宽阔的背上只觉着舒服异常,若不是他开口她真的要睡过去了:“殿下与我说说话吧。”
卫子异应了一声,良久方缓缓道:“今日谢谢你说出那番话,我才知道了桃花也是好的,也是有人那样喜桃花的。”
景钧轻声嘤咛一声道:“殿下不必如此,桃花本来就是极好的。”
卫子异闻言脚步一滞,他下意识的收紧了手臂:“我先前一直在纠结阿母的出身低,父皇是不喜她的,今日听你此番说辞,我心中便觉痛快了不少。”
景钧闻言心中泛起一丝疼惜,他有这般心思该是活的有多么小心翼翼:“,殿下的阿母是极好的。阿母怎么会是不好呢,不管是什么出身的阿母,都是极好的。”
卫子异跟着轻声附和道:“她,是极好的。”
“殿下也是极好的,殿下的阿母泉下有知也会是万分欣慰。”
景钧的酒劲上来了:“极好的殿下也要对少钧极好,不允许对别人极好,殿下若是对别人极好,少钧是要生气的,到时候是要找几个极好的面首的。”
卫子异在前面轻笑一声:“我一定待你极好。”
景钧闻言喜不自禁,她抬起小脑袋往前探了探,醉眼迷离的看着卫子异的侧脸吧唧嘬了一口。”她觉得不过瘾,收回脑袋之际又在卫子异饱满的耳垂上轻轻的咬了一口。
好似个梦。
景钧甜甜的笑了,她把脑袋搁在卫子异的颈窝处蹭了蹭,找到了一个舒服的支点而后两眼一闭满意的睡了过去。
卫子异脚步微踉跄,心里奇痒无比,听着小狐狸在背上均匀的呼吸,他终是没开口唤她。
裴江跟在宫女和小黄门的队伍里,虽然隔得远他却看的清清楚楚,那景家小女娘的一系列的动作。
他自诩能百步穿杨,也有辕门射戟的本事,所以眼力是极好的。
他没看错,那景家小女娘那吧唧一口又一口的动作。
实在是没眼看,那胡人女子顶多是豪放了些,也不至于就到了这等地步,这景家小女娘看似中规中矩,实则……
有点不堪入目。
他这下能理解他家主子因何有两回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嘴会破了。
这是招架不住啊。
原来主子是好这一口。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不,动如脱缰的野马。
景钧再醒来已是翌日清晨,她揉了揉脸只觉着自己做了个荒唐的梦,梦里她轻薄了卫子异,那家伙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任由着自己宰割,想摸哪里抹哪里,想亲那里亲那里。她还说了诸如给大爷乐一个之类的话。
顽固不化,顽固不化。
怪道那孝元景皇后是个妖后,这若是真的将那诸般作为都弄到卫子异的身上。她不被贴上红颜祸水才怪。
为了不让歪门邪道的思想再占上风,景钧一个骨碌坐起来。
宫女闻声赶忙进来伺候:“景家娘子醒了,可要喝水?”
“我要洗漱用膳,早点去皇后娘娘那边,今日有女官讲课,去迟了就不行了。”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她要用正统的思想战胜有点跑偏的心。
宫女看了看时辰,她伺候这景家娘子也不少时日了,按理说这位都是自己不叫不起来,今日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往常女官的课她总想着托辞不去,今日倒好。
她不敢多问,赶忙打水让人备早膳。
景钧原以为自己会是最早到的一个,她没想到在皇后的宫门口看见了萧家的马车。
自打那次闹出小像的事之后她都是尽量避着萧家这两位,谁想今日又碰上了,她才想避开便听见萧家的小侄女萧嫱甜甜的开口了。
“少钧姐姐,好巧,你今日怎么也这般的早,往日你总是最后一个来呢?”
景钧听着萧嫱说完这话就见她二叔眼里的神色就变了。
明显是一副他就知道的神色。